“兮儿..”
“小姐,小姐....”
众人皆骇了一跳,丫鬟婆子们皆忙的围了上去。
同样震骇不已的还有离大冢宰府二十里开外的永定侯府。
云香枕的软榻上,身着老梅镶百子千孙图纹对襟褙子的老太君抚手沉吟,围靠在她身旁的是满头珠玉钗环的侯府主母上官林烟,一袭烟云紫的春衫衬的她体态风骚,身段如杨似柳,精致的眉眼处却罩着化不开的郁色,“母亲,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我家依儿咋这么命苦,还未出阁便就做了寡孀。”
“少胡说!”歪在玫瑰椅上静默着的永定侯爷轩辕丹青冷不丁低喝一声,斜眼去瞪一脸忧色的上官林烟,伸手去拢肩上的野鸭毛薄锦披,轩辕丹青晦暗不明的眼角,不觉凌厉了起来,“你一介妇孺懂什么!那窦骁扬在出征之前已经给圣上请了奏书,请求解除与依儿的婚约,圣上虽没当下应允,但依本侯看,圣上在心里已经默许了那窦骁扬的请愿,也就是说,他窦骁扬与咱们依儿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所以他就算死了,也碍不着咱们依儿什么事,依儿该嫁人还是能嫁人。”
高榻上的老太君宇文氏不觉颔首附和道:“侯爷说的很是!窦骁扬死了,着实也碍不着咱依儿的前程,有样说样,对于他此前种种不堪的传闻,老身听着甚是生气。”
宇文氏说罢又转头去看身侧的上官林烟,脸色逐渐变得黑青:“你认的好干女儿,先前那样明着暗着的去抢咱们依儿的未婚夫婿,那心机着实深不可测。不过现下好了,窦骁扬死了,她古兮也算是白费心机!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识人不慧,平日还总夸她古兮懂事,说什么她为人谦逊有礼!”
一想起那送出去的琉璃盏,宇文氏就一阵肉疼;转而又想到那外表温婉娴雅的傅骊骆,她就恨的牙痒痒。
但生气归生气,她作为侯府上的老太君,自是不能亲手去教训那不知礼的晚辈。
所以亦只有在嘴上出出气罢了。
上官林烟莫名其妙吃了宇文氏一通挂落,心下很是不平,不免张嘴就道:“那古兮刚来的时候,母亲不也对她欢喜的很!话说认她古兮做干女儿,还是母亲和香夫人撺掇的,你们既已开口,媳妇我也只好顺水推舟的认了她,而且母亲您还把那样名贵的琉璃盏,送予她做见面礼,怎的如今只说媳妇一人的不是!”说着说着,上官林烟不觉红了眼眶。
她觉得甚是委屈。
她上官林烟平日没少吃这婆母宇文氏的闷气,她是侯府主母不错,但宇文氏仗着长辈的身份,暗地里没少干让上官林烟糟心的事儿,譬如费尽心思搜刮她的体己和首饰,偷偷塞给宝贝孙女轩辕倩,又让轩辕倩转交给生母文姨娘保管。
上官林烟这辈子最厌恶的人莫过于文姨娘,文姨娘在她心里就是个狐狸精似的存在,平日仗着侯爷轩辕丹青的宠爱,那文氏愈发的蹬鼻子上脸,见了她这个主母,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恭敬,就连说话亦是夹枪带棒的,不给她这个主母些许的颜面。
本以为自己的女儿轩辕依将来能做个将军夫人,总归在气势上,亦会压文氏的女儿轩辕倩一大头,谁承想,这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她那个金龟婿被老天给收走了。
想来上官林烟就怨恨的不行。
朝面色愤恨的上官林烟刮了一眼,宇文氏不禁把茶碗震得叮当作响,“你上官氏真是长本事了!连我这个婆母都不放眼里了,不过说你两句,你就拿话戳我心窝子。”
说罢,宇文氏又抚着心口,兜脸去看静默的侯爷轩辕丹青,不觉一颗泪就淌了下来:“我算是看清你们夫妇俩了,合着是嫌我多事,那好!明儿起,我就回宫里头去,去找我皇帝侄子评评理,我倒要问问他,我自女孩儿起嫁来你们轩辕家,平日没少为你轩辕家出力使劲,到头来还要受你们这窝囊气!”
见老太君宇文氏搬出当今圣上,轩辕丹青不免心里一滞,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凑到宇文氏跟前,亲手斟了盏奉上去,浅笑道:“母亲,你这说哪里的话!我们在这好好的为依儿绸缪前程,怎的就把话题跑偏了呢!”
轩辕丹青捋了捋山羊胡子,朝坐在檀木椅上怄气的上官林烟瞪眼,不觉怒喝道:“母亲就算说你几句,也是你该受的,你哪里还有顶嘴的份儿!快过来跟母亲赔个不是!”
“妾身何错只有?”上官林烟挑眉高喊,精致的脸庞上尽是忿然。
“混账女子!”轩辕丹青铁青着脸,急急的就朝软椅上的上官林烟奔了过来,抡圆了巴掌,“啪”的一声就朝面色傲然的上官林烟打了下去,霎时,上官林烟那白净的脸面就好似发面馒头似的肿胀起来,她先是楞怔了几秒,随后又朝花厅里的众丫鬟婆子看了一圈儿,当下便嚎叫着往大斗几旁的赤云漆木廊柱上去撞,“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众人惊叫着上前去拉...
突然,硫璃倒几旁窜跑过来一气喘吁吁的小婢子,尖叫着大喊:“不好了,三小姐投缳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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