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母亲回到幽冥神宫,求助不成,反而被父亲囚困。不过也不是真的就困住了母亲,只是不许她再离开罢了。直到丁姨忍不住告诉母亲种种真相,告诉她,父亲换掉了她的避孕汤药,瞒住了定魂珠的真实作用,甚至没有告诉她想要迎娶她的事。而那一身火红的嫁衣依旧存放在幽冥神宫之中,母亲真正穿上它,却是在朝阳和玄冥成婚后不久。
别说母亲怀疑,当年我从丁姨口中得知这些事时,也曾有过怀疑。父亲迎娶母亲之时,是朝阳嫁给玄冥之后。母亲生下我时,却是玄冥以夜墨之身回归,再娶朝阳之时……
前后种种,时间上太过巧合,加之嫁衣鬼事件时父亲又默认了曾经喜欢朝阳一事,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母亲想必也是如此,今日才会说出这么多的话。
不过,我现在却越来越怀疑父亲的真实用意。
他真的有喜欢过朝阳吗?真的有特别关注过她吗?究竟是关注朝阳的身份,还是关注她这个人?
还有石碑的秘密,我长这么大,若非母亲说起,我根本不曾知晓,可父亲却是知道的。以他的性子,应该会调查石碑的事,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以我对父亲的了解,如果对石碑的事,他都不好奇,那么,他必定是在调查更加感兴趣的事……
可是,会是什么事?如果同天星有关,必定会查到石碑。如果同朝阳有关,也会查到石碑。唯一的解释便是,父亲应该没有在意星盘之力,和母亲想的完全不同,他更在意的,应该是……
我犹豫的看向母亲,一道异光渐渐穿透树林,投在了我们身上。
转眼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身旁不远处的废墟起了变化。
如葛佑天所说的那样,漆黑的墙面泛了光,变成了银灰色。一盏盏绚丽的华灯亮了起来,金光的色彩照亮夜晚。我看了看一旁靠在树干上依旧在沉睡的葛佑天,朝叶忱使了个眼色:“一起进去看看情况,不能将葛佑天一个人放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默。就在我们举步迈向这奇怪却格外辉煌的酒店时,母亲说了一句,我不是很明白用意的话:“婉婉,你知道冬生的身世吗?”
我狐疑偏眸:“他不是您随手捡的吗?”
母亲笑了,神色不明:“你说,你父亲知道他的身世吗?”
“到底……”我有些不明白,这时候怎么突然提起冬生来了?难道冬生的身世有何不妥吗?
再次看向叶忱,冬生出现在幽冥神宫时,我还未出生,有关冬生的事我不知道,想必叶忱会知道一些。
不过叶忱的目光却是熟虑,黑暗中犹豫的抬眸看了我一眼,便又再次垂眸,似有难言之隐般,难得少见的用心音密语传递:“冬生的身世,似乎与段星怡有关……”
是吗?我心底沉了沉,这么说来,顾清灵跟母亲提到段星怡和陈昊天有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冬生?!
我惊讶了,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将仇人之子养在身旁。难怪那时候除了冬生之外,母亲还收留了不少孩子。曾以为是烟云十三国中望月山庄慕容世家势大,母亲效仿慕容荀收留天下义子之举,才会将那么多筋骨奇异的孩子养在身边。可如今想来,冬生的来历甚是蹊跷,毕竟母亲曾经收留的孩子都在大月国建立了与幽冥神宫旗鼓相当的幽冥神教,可冬生却一直待在母亲身边,没有自立门户……
难道他真的是段星怡和陈昊天的孩子?
我惊讶的凝视着母亲的背影,此时她已经迈步,朝金碧辉煌的酒店走去。在这样的山林之间,夜晚的黑幕将绿林笼罩,有着这样一家绚丽的酒店,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虽然空气不算阴冷,但气氛却有些诡异,下午来时看到的灰色潮湿的石阶,如今也变成了银灰色,整洁干净、毫无灰尘,在华灯溢彩下泛着冷光,走上去却有一股寒气直逼脚底。
之前就没看到,如今在这片绚丽的光影下,繁华的酒店恢复如初,像是刚修建而成时的模样,透明的玻璃,旋转的门,不少身着黑衣的服务员在酒店大堂来回走动。
地板是金色的,和葛佑天说的一样,这些服务员都穿着黑色的制服,看起来有些古怪,最古怪的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她们身上的制服都是黑色席地的连衣长裙,披散着乌黑齐腰的长发。虽然不是毫无妆容,但素淡的妆容映衬着苍白的脸颊,怎么看都十分惹眼,实在是比我庇护所的女子鬼仙还要阴冷几分。葛佑天他们当时来到此处时,没有察觉到这点,也是大意了。
从圆形的旋转门走进去,迎面扑来一阵冷风。
和我想的一样,这里蕴藏怨灵无数,阴气较重,是一个比幽冥神宫还冷的地方。
可过了一会儿,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甚至有种开了暖气的感觉,让我一时恍惚的想,莫非,这里的怨灵将我们带回了曾经真实的空间?
室外的霓虹灯招牌在酒店建筑的房顶上,之前我们没有看清酒店的名称,不过进了酒店之后倒是看见一个大大的招牌写着“兴山怡景酒店”六个大字。
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每一张都是灰白僵硬的面孔,可仔细一看,又感觉和我们一样,都是正常人……
渐渐的,叶忱的目光也变得警惕,来回打量着拖着行李箱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只有母亲心态平和的走到了酒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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