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殿里,一样的灯火通明,但与刚刚散去的崇德殿不同,这里除了侍候的萨公公和几名小太监之外,只有皇帝与几位朝廷重臣,他们围坐在皇上身边。
长桌上放了各种茶点与果品,但并不像想象的那般丰盛,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看起来皇上平时倒也节俭。
皇上首先将面前的白玉杯举了起来,里面的美酒一阵摇晃,他刚才虽因为喝下几杯酒而面色晕红,但此刻与几位心上重臣坐在一起,他更是高兴,高兴之际岂能无酒?
“陛下,您大病初愈,不宜喝太多的酒啊!”萨公公小声在旁提醒道。
皇上双眉一挑,瞪了他一眼,萨公公赶紧低头向后退了两步。
“今日朕逢寿辰,更与几位爱卿同庆,即是高兴又岂能无酒,你这老东西可是管的越发宽了啊!”
萨公公躬身拜道:“陛下,老奴……”
这时候,一旁的秦桧却笑道:“陛下,萨总管也是为陛下身体考虑,倒也不能怪他,毕竟您正是大病初愈,何况这不只是您一人之事,所谓君病臣忧,就不要怪罪于他了!”
然后,他又转身面向萨公公说道:“萨总管,今日也是高兴,就让陛下少饮两杯,我等自然也不会让陛下不惜身体的去饮酒,那可就是我等的大罪了!”
汪伯彦抚着白须,也是笑道:“秦相所说极是,萨总管就不必担心了!”
萨公公感激的朝秦桧笑了笑。
岳飞于席间再见韩世忠,发现一向说话毫无顾忌的他居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这倒是不像他的性格了。
韩世忠布衣坐在其间,听着他们说起朝廷内外的事,也不插言,只有皇上投来目光之时才做以简单的回应。
岳飞多数时间都在疆场,对朝廷里的事所知不多,故而也只有听多说少,反而是秦桧与汪伯彦,身为宰相,自然博古通今,与皇上说起过往故事神采飞扬,他们两人皆为官至相,故而聊起了大宋历朝相位任选。
“当年太祖还在后周任职节度使之时,赵普便追随左右,后来大宋初立,身为宰相的赵普更是协助太祖削夺藩镇、罢禁军宿将兵权,更戍法、改官制、制定守边防辽,其后更是三度为相,功劳盖于后世,故而太祖才亲自命人为其制定宰相官印,只是后来再也找不到那枚印信,就连赵普后人也丝毫没有发现!”说起大宋初年的宰相印信,秦桧回忆道。
汪伯彦抚了抚胡须,说道:“据说淳化三年时,赵普告老回乡之前曾奏请太宗到永昌陵祭拜太祖,长明灯下,年老的宰相掩面而泣,之后回乡不过数月便在家亡故,而那枚宰相印信乃是太祖亲赐的传承之物,赵普想必会贴身保管,只是他死后家中未曾找到,说不定与永昌陵的祭拜有关!”
“恩师的意思是说赵普因印信为太祖亲自御赐,而自己当时年老体衰,已经不能为朝廷出谋划策,故而把印信还与太祖?”秦桧不禁问道。
汪伯彦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又一起看向皇上。
“赵普辅佐太祖、太宗两朝,三次为
相,可谓劳苦功高,至于当年太祖亲自督造的相印已经遗失多年,不过倒也并不影响我大宋相位传承就是!”皇上说道。
听着几人说起当年赵普的那枚宰相印信,岳飞虽然插不上嘴,但心中的骇然却无比巨大,当初在阵前收到朝廷发来的十二道金牌召自己班师,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莫名出现一张杏黄纸,看起来像是佛门禅寺所用之物,那上面书写“时也运也命也,莫强求莫强留”两句话,上面还盖了一个方形印章。
送来书信之人无声无息中出现,又行踪飘忽的离开,未曾打扰一兵一卒,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岳飞琢磨不透这两句话的意思,唯有那枚印章颇为奇特不似平常之物,故而请来了军中年龄最大的医官吴清源,吴清源祖辈世代行医,更是多在宫中身为御医,自然眼界非比寻常,他一看之下竟也大惊无比。
吴清源仔细看过之后,告诉岳飞那确实不是平常之物,而是当你大宋立国之初由太祖皇帝亲自督造赐给赵普赵则平的宰相印信,只是印信处竟缺了一角,却不只是何故?
那时候虽觉奇怪,但毕竟大事烦身,岳飞自然没有心思过多理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方高人送来黄纸信件,是否要提醒自己什么已不得而知,可现在听当今皇上与汪伯彦、秦桧所说,才知道当年赵普那枚印信竟然真的不知所踪。
那么黄纸上所盖的那么缺角印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岳飞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如果是真的,又是何人所用?当年赵普归乡之时印信没有传于自己后人,更没有交归朝廷,去向已然成为一个谜团。
“岳爱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皇上见岳飞脸色有异,于是问道。
岳飞微微皱眉,没想到自己心中想了这许多事情,竟还是被皇上察觉,于是笑道:“陛下与秦相、汪老所谈及的是我大宋开国之初的往事,臣屡在军中,自然少有听说,于是暗暗在心里盘算,我大宋自立国至今已有近两百年,遥想当年众位功臣辅佐太祖创下基业,何等辉煌,心中不胜感慨!”
“是啊,我大宋立国至今已有近两百年之久,当年太祖、太宗时所创下的基业,如今却是一片凋敝之景,朕深负列祖列宗!”皇上不禁也感慨起来。
“陛下,臣不是此等意思,只是……”岳飞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扫了皇帝的兴。
一旁的汪伯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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