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从来都是祁逢吉拜访朱琳泽,而朱琳泽进城拜访祁逢吉还是头一回。
祁逢吉对朱琳泽的来访感到非常意外,热情地接待了朱琳泽。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祁逢吉在官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他琢磨着朱琳泽应该是问他要抗疫物资来的,心下暗忖,只要朱琳泽要的不多,他就尽量搜罗一些给朱琳泽送过去。
“世子此番前来,又是问本官要什么啊?世子只管开口,只要是防疫所需物资,本官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世子筹措。”
将朱琳泽请进应天府衙门后堂就坐后,祁逢吉问道。
“祁大人,防疫所需之物资十分充沛,我此番前来不是向大人索要物资的,而是问祁大人要人来的。”朱琳泽就坐,说明了来意。
来要人,这也在祁逢吉的意料之内,朱琳泽从他这里接手过防疫重任后,没少向应天府要人,主要是要一些工匠,这对于祁逢吉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要人,世子这次要多少人啊?好说好说。”祁逢吉笑道。
“只要一个。”
朱琳泽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李国志。
祁逢吉暗自皱眉,朱琳泽向他要人,还只是要一个人,这个人绝对不会简单。
他叫来幕僚,向幕僚询问这个李国志是何许人也。
“李国志原是海寇刘香麾下的一名干将,崇祯八年刘香为郑芝龙所败,兵败身死,这个李国志于崇祯十一年在应天府西江口被官兵缉拿,朝廷给判了个斩监候,皇上的秋决名单一直没下来,因此一直被关押在应天府的牢里。”
这幕僚好似百科全书一般,将李国志这个人的生平交代的一清二楚。
祁逢吉在得知了李国志的身份后感到有些为难。
“李国志是海上巨寇之余孽,朝廷给判了个斩监候,万一哪天皇上的秋决书下来,我这儿见不到人,该怎么办呐?世子爷,你这是在为难本官呐。”
眼下朱琳泽正需要精通航海之人,为日后东渡台湾垦荒做准备。这个李国志他一定要想办法捞出来,捞出李国志一能收服他的儿子李奇,二也能将李国志收为己用。
刘香曾经是十八芝之一,曾经和郑芝龙在台湾结拜。李国志是刘香的部下,肯定也对台湾的情况有所了解,他正好也缺一个去台湾的向导。
朱琳泽朝祁逢吉使了个眼色,祁逢吉心领神会,屏退左右。
“祁大人,现在这公堂上就你我二人,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个李国志有个孝顺的儿子,我想收来做护卫。还请祁大人帮我这个忙,至于担心朝廷秋决的名单下来,现在才是一月份,大人可以让这个李国志在秋决之前就暴毙于牢狱之中嘛。”
这个小狐狸,祁逢吉听朱琳泽这口气,李国志这个人他是要定了,便也不再推脱,答应了下来:“世子这么一说,倒也不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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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大牢,一个牢头正带着一名捧着丰盛美食的狱卒朝大牢深处的一间牢饭走去。
牢头在一间牢房前停下,敲了敲牢门上的锁链,对牢中人高声道:“李国志,吃饭啦!吃完了准备上路!”
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李国志瞥了一眼狱卒手上捧着的饭食,有烧鸡,有蒸鱼,还有一壶酒,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李国志抬头望向狭小的铁窗,铁窗之外,大雪纷飞。
“今年的雪来的真早啊,秋天就下这么大的雪。”李国志笑了笑,不再多言,抓起烧鸡就啃了起来,“真香。”
就食完毕,牢头又丢给李国志一身新衣裳,让李国志换上。
“今年还给死囚送新衣服?新鲜呐。”李国志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让你换你就换,少他娘的废话!”牢头催促道。
李国志换好衣服,牢头给李国志套上头套,将李国志押解出牢房。
等到李国志的头套被摘除,李国志骤然发现他不在刑场,而是身处于一个温暖的营帐中,而他身边站着的也不是押解他的两个狱卒,而是两个披甲的健壮兵丁。
“我不是要上刑场问斩吗?这是何处?”李国志一头雾水。
“李国志已于崇祯十六年正月十四染疾暴毙于狱中。”
李国志看向说话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十八岁左右的年纪,面相俊朗,身形健壮。
这少年说的这句话,李国志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这少年将他从牢狱中救出来,他李国志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一条烂命,救他无非是要他卖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李国志问道。
“李国志,我身后的这张地图,你可熟悉?”朱琳泽紧紧地盯着李国志的眼睛。
李国志被朱琳泽盯的有些发毛,他聚焦看向朱琳泽身后的地图,旋即点点头:“认得,这是台湾地图。”
“可会识文断字?可曾去过台湾?”
“虽未曾考取功名,但儿时发过蒙,认的几个字。早年曾随刘大哥到台湾开过荒,常去。”
“那你且过来仔细看看这图,看看有甚错误之处。”
认得了地图,还会识字,这还是一个有文化水平的海寇,这次欠祁逢吉的人情欠的不亏。
他现在缺钱,但是最缺的还是人才。
朱琳泽不是没有考虑过挖一些水师的水兵过来,但现在大明的水师多数是在内河活动,有出海经验的水师也仅仅只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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