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童以前几乎没和李浅说过话,当她听到老师转述李浅死亡的消息时,不禁为之一振。
她觉得很冷。
她很想笑出来。
这是个很恶毒的玩笑。
赵童参加李浅的灵前守夜,才真正感受到她真的去世了。
那些经常为在她身边打转的女生哭得死去活来。
它们不停的啜泣,彼此互相安慰。
赵童没有哭,哭不出来。
在一掬同情泪之前,她对那些哭得不成人形的女生很好奇。
那些人有那么喜欢她吗?
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到底知道她什么呢?
赵童认为至少李浅有吸引人的魅力之处,那些奉承她的人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她。
不过,有件事让赵童百思不得气节。
就是守灵的时候。
赵童和其他同学一样从守灵的会场走到外面时,正发着呆。
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
那是个很不可思议的声音,听起来老气横秋却又很稚气。
周围有许多同学和参拜者,但那个声音并没有被那些啜泣声和说话声给盖过去,反而很清晰地传到赵童的耳朵里。
“虽然很不幸,但她一定很幸福吧。”
这句话像是在问谁,不,简直就是对着赵童说的。
可是,赵童无法认同这句话。
李李浅死了。
在她人生最璀璨、美丽的时候去世了。
她不会变老,永远的保持着她去世时的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赵童想着。
死,死亡真的幸福吗?
不晓得是谁说这话。
是围着李浅打转的那些女生或者是她的家人、亲戚、参拜者中的某个人吗?
或许是因为太悲伤了,所以才讲出这样安慰自己的话。不过,赵童无法理解。
既然李浅那么璀璨、美丽,也只有在某个人的记忆中而已。朋友、家人或其他人……
不过,如果没有人想起她呢?
如果她被人遗忘了呢?
为什么她一定要死?
那么耀眼的人,就应该要活着。
假如人有优劣之分的话,首先该死的人是自己。
自己既没有什么优点,也不会做什么。
也无法对任何人有帮助。
不过,如果是李浅,这些她都游刃有余。
李浅比自己更有存在的价值,每个人都很喜爱她。
应该死去的人——是自己才对。
没错,我应该赶快去死。既然活得那么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死了。
可是,我却活着。
为什么呢?
自从李浅过世后,赵童有时会这样想。
那天,赵童比平常还要晚一个钟头回家,大约五点才离开学校。
放学时,她被语文老师叫过去。
好像在课堂上还骂不够的样子。
或者可以说,心情恶劣得老师完全被赵童给惹毛了。
在赵童看来,真是倒霉、麻烦死了。
虽然老师的训话没那么长,却给了她很多作业。
“哎呀,天都黑了……”
走到外面,雪已经停了,但天色变得暗暗的。
冬天的太阳很快就下山了。
赵童一年级的时候参加田径队,升上二年级之前退出社团,现在则是没参加过社团。
一下课就立即回家。
总觉得今天是很漫长的一天。最近,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太阳低垂,白天的时间变得短促。长夜漫漫。
既漫长又灰暗的时间。
“呼……呼……”
既不是呼吸也不是叹气,而是吐气。
“反正都晚回家了,顺便去晃一下好了……”
搭电车上下学的赵童,站在和回家相反的月台上等车。
在露天的月台上,刺骨寒风把小瞳不长不短的裙子吹得频频摆动。
同校的女生从她面前走过去。
那两个女生和她不同班,但同年级。
总觉得她们或像是从以青少年为对象的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人物。
没有自己的特性……不过,嗯,总比我好吧……
藏青色的连帽呢大衣,平凡无奇,不知品牌的围巾,以及藏青色袜子——松垮垮的,感觉很廉价。
我,真是毫不起眼啊。
平淡无奇到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不久,车来了。
载着月台上的人,开始往前行驶。
外面开始下起雪来,大概是因为窗户太暗了,所以赵童并没有发现。
她在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刚才那两个女生正往赵童斜对面的门走过去。她们聊着天,声音大到别人都听得见。
当然……没有人注意她们,也没有人去制止她们。
因为,与他们无关。那是别人的事。
干他们何事。
有人入睡了、有人闭目假寐。
坐在赵童旁边,一个看起来像女大学生的人,正入迷地听着耳机中的音乐。
那个女大学生把耳机的音量开得很大。
从咔哒咔哒响着的节奏中,微微听得到音乐的旋律。
那是赵童知道的曲子。
是前几天收音机深夜播放的一首歌曲。
赵童那时没事做,无意中就让音乐一直播放着,播着播着,突然意识到那首歌曲,对它有了反应。
那是首英文歌曲,所以不知道歌词的内容,但很吸引人。
是一个女孩子用口齿不清的可爱声音所唱的歌。
赵童对自己的英语听力并没有信心,或许听错了也说不定。
低沉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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