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垣:“你......是谁?”
勾陈一被问得有些发怔,随即笑笑,“我是勾陈一啊,名字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
“我是问你的身份!”星垣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身份?”勾陈一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能有什么身份,就是北天的一个二等星......”
星垣抬起黯淡的紫眸,“区区一个二等星,如何能够进入银河之底?”
勾陈一:“银河之底有什么神秘的,你我不是曾经一起到过那里?”
星垣站起身来,盯着勾陈一那双异色眸子——蔚蓝的右眼,清澈莹亮;黯红的左眼,深不见底。
“这一次,”星垣收回目光“我在那里见到了北极星大人。”。
“北极星大人么?”勾陈一作讶然状,“外传他在自己的星宫中陷入了沉睡,又怎么会跑到独立于三界之外的银河之底呢?”
看他的反应,星垣笑了笑,“说起传言,以前心宿二提过的一句话,如今倒也令我十分在意。”
勾陈一道:“说来听听。”
星垣:“北极星的诅咒。”
勾陈一沉默。
星垣继续道:“这个诅咒似乎正在应验......因为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巧合,也许千年前的那场天界浩劫真的会在不久的未来重现。”
勾陈一:“这也是心宿二告诉你的么?”
星垣摇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只是,从银河裂缝的出现开始,这场幕后推手精心布置的大阴谋就已经浮现轮廓。无论是龙的裂魂、时间轴的扭曲,还是人间死气、逆阵幻境,再到如今的能量负场,这一连串事件的发生,令我确实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推断更准确些,这场阴谋就是一个为了毁灭天界和人间的诅咒!”
“可你说的这些跟北极星有什么关系?”勾陈一问。
“或许魇魔已经破解封印、重返世间,或许北极星大人已经被内心的黑暗吞噬......”星垣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北天星官,“亦或许北极星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了,对么?”
勾陈一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北极星不会诅咒这个世界,他只懂得守护。”
他只说了这一句。
星垣仍是愣愣地望着他,说不出为什么,眼前人总令自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即使他是让自己身染魔瘴的罪魁祸首,即使他对自己隐瞒着所有的计划甚至可能是阴谋,即使他从不与任何人推心置腹,哪怕是如自己这般,与他共同经历过不少劫难的......朋友——如果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还能用“朋友”二字形容。
星垣再次将如炬的目光从勾陈一身上撤去,他背过身,“北极星大人莫非也如你这般,从来只把他人作棋子,全无半个知己交心么?”
勾陈一闻言,心头蓦地一动。
星垣心口的瑶光也倏忽了一下。
他重新回过头,正对上那双鸳鸯眼中的冷清。
“北极星,注定是孤独的。”
勾陈一如是说。
北天的二等星再次向星垣扯动嘴角,“谁让北极星只懂得守护呢......”
星垣确认,这必定是他所见过的最难看的笑容。
“原来你还能笑得这么丑。”
“被天界最美的星这样评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勾陈一试图让自己尽快恢复往常轻松的表情。
星垣却偏要咬文嚼字地挑他的语病,“首先,‘天界最美’诚然名不副实,北天亦有星官,每一位的熠熠光华都是独一无二,岂能一言蔽之;其次,我已被魔瘴所蚀,星格不纯,再无作为星官的资格了......”
勾陈一双臂交抱在前,“只要本心不泯,何来星格不纯之说?如果心中仅存光明,又怎能辨识黑暗?”
星垣愣愣地望着他,“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勾陈一走到他的近前,伸手将星垣蓬乱的长发揉得更乱,“你只是比他们多了一重能量而已,感应黑暗和痛苦的能量;你其实,会比他们更趋于完美。”
那双紫色的眼睛重新泛起莹光,莹光最终凝结成纯净的水滴,冲洗着曾经遮障双目的那层浅浅的黯淡......
勾陈一揽住那双不住颤抖的瘦削肩膀,他并不想试图制止,只希望自己的两臂能够传递更多的力量。
“哭吧......哭得痛快些,哭够为止......”
这暖软的声音,一如二等星周身的光芒,明媚且温柔,即使靠得再近也不必担心会被灼伤。
“听、听着......”星垣把脸深深地埋在勾陈一的怀中,声音因为不住的哽咽断断续续,“我哭了的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唇边掬起优雅的微笑,勾陈一的温柔足以令整个世界为之安心。
“当然了,我最丑的笑容不都已经被你当成把柄抓紧在手了么?”
然而,被星垣抓紧的不只是勾陈一的把柄,还有他的衣襟。
放声的嚎啕与紫微观的破败似有相称之处,斑驳的南斗神像隐去了轻浅的紫色光圈,渐泛出点点华彩。
大哭一场过后,星垣终于舍得松开勾陈一的怀抱。
“吶,谢谢。”他嗫嚅的声音稍显疲惫。
“还要继续么?”勾陈一仔细地帮他打理着蓬乱的长发,他说话的样子温柔如旧。
“继、继续......”星垣两颊一红,刚刚放低的双手又抵在勾陈一的前襟,“这样好吗?”
勾陈一玩味地笑着,“继续消解灾厄、拯救人间苍生,难道不是你的心中所想?”
星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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