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辉来找她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脸上敷着在夜里显得阴森的可怕的面膜,她从不敷这些化学品,她曾经极度史郁鄙视过拿着烟熏样的化妆品,向脸上乐此不疲的画着所谓青春的伪装。
可是隔着大半个河坊街,灯打在脸上竟然如倒刺般一道道划过,她明白,明白这是青春所留下来的伤,疼。
史郁的大半个青春全无私的奉献给了科学实验品,她曾经也用从鼻腔里发出的哼气声,类似于极度出于压抑的水牛,当然,她这么比喻,史郁本身的泼辣性格就发挥到了极致。
“青春是什么?是什么?”她反复强调,恨不得奔向高山之巅嚎吼“那就跟暗无色彩的黑色麻质衣上,突然飞略过得一抹绚烂”那时的她,好似势必要把文艺革命进行到底,不过,却被云朝毫不留情的摧残了。
站在街边的临界点,脚底下是潺潺而过的流水,沉淀了多年的沧桑想要掩盖住的清流而上,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夏云朝的那抹绚烂便是她用大半个光阴换来的,青春!她早已忘了,听过了几首深有感触的歌,爱过了几个人,就好像瞬间变的苍老了。
她试图忘记廖可苏,忘记她的曾经,甚至未来,她想要摆脱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就像,他从不曾来过,她,从不曾,爱过。
可是,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你就越发在乎,比如,现在。
史郁是个十足的麦霸,而她呢!哼上几句不自觉间像脱了轨的火车,从鼻腔里哼出来的那股气质变的酸酸的。
她趴在吧台哭,哭的好似大雨滂沱,酒吧里放着电台,小北的声音总是会在她心里默默的划过一抹暗伤,她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是干涩的,她试图扯扯嘴角,强加上一抹笑回应着暗角里发出的星光,照亮了整个地狱里囚禁的心房。
恍惚的记忆碎片拼成一片片无路可走的片段,每个片段黑白相间的。
临走前的一晚,可苏穿着紫色的翻领衬衫,眉目轻挑,漂亮的手指勾着洒水壶。
她满头汗水的收拾完厨房,除了打翻了装满水的水桶,打碎了几个可苏从国外带回来的昂贵青花瓷盘,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总算清净了点,云朝捂着鼻子一摇一摆的走到他身后撒着泼。
可苏回应了一声把她气的想立马叫上史郁杀进河仿。
他说:莫不有一天,我不在,你会把整个厨房弄得血流成灾。
原来!原来他那个时候就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那段时间,他好像特别的酣睡,站着都能睡着,陪她等公车,他宽大温暖的掌心把她整个手都牢牢的握住。他说,好想就这样欺压她一辈子,不,一辈子都不够。
他说完,云朝的整个人都好像回到了那段青葱岁月般的日子。那时的木棉树,远远的就能看见大朵大朵的木棉花,他站在木棉树下,白色的衣衫印着景,煞是好看,那是放学的高峰期,她扛着背了几年的包包站在楼梯口,任别人退桑,她也不去理会,好像眼里,只有那个木棉花少年。
要是平常,她一定会耍耍自己的拳脚功夫,可是,那个少年,美得仿佛她一碰,便从簇簇花束中消失的没一丝迹象。
那时的她,是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当然,她不是老大,但挥挥手还是可以号召一磅小喽啰。
她用自己的心机拴住那个美美的少年,像一个收藏家,把上帝创造的完美雕塑收入囊中。
小弟对自己说把他做自己的压寨少爷时,那时的可苏,眼神里迸发出一团团火焰,恨不得盯她盯出几道窟窿。
这些,她都和可苏说过,她说,那时的你,就像一只反抗的猎豹般骇人。就在考完英文那场时,他们间的气氛压抑的如同榨干了汁的蜜水。
第二年的圣诞,她望着星眸的夜空笑了,乐冰一身休闲服走过来靠在她的肩上,正欲说话,第一个祝福的电话便从另个国度传来。
她一边心疼着漫游的电话费一边恶俗的开口“你他妈的还好意思打电话来,瞒着我有意思吗?你以为这是躲猫猫还是怎么的”
那边放着一束束照亮夜空的烟花,巴黎铁塔下的恋人拥抱着,忘我着,史郁搓搓手掌心,吸吸鼻子低压着声音“我发现,他变了,但,他在我心里没变”
云朝眨眨眼,头倚在乐冰的肩上,彼时的乐冰已经长大了,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她们之间的话题,自然而然的避开了宁祗糅。
两人同看向一片天,良久,乐冰看着她笑出声“你忘记爸爸了吗?”
她想了好久,要说忘记没有,要说没忘记,可是他依稀的面孔在印象里随着木棉的花香淡而怀念。
她喝了很多酒,乐冰陪着她拿着橙汁碰杯,电话,始终没有挂,史郁说到最后,连自己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烟花磁磁磁的声音。
她终究是没能忘记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少年,她去了法国,半年前许林希出轨了,跑到国外做了上门女婿,娶了个金发碧眼的芭比娃娃。
人,都是物以类聚的,你爱的第一个人注定了以后你认识的异性一定有他(她)的某些特征。
人生中的很多分手不是尽头,那是你必经的途中所要体会到的。
那是云朝试探性的第一次提起宁祗糅。
乐冰拨着遥控器,眼睛不带一眨的答到“我要谢谢她,在我还没有经历过任何沧桑之前,就已经让我明白了人情世故,所以,能有我今天的成绩,她自然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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