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国的南观镇里,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晚饭过后,秋花独自到南观庙里来求签。她双手握着竹签,抖了好几抖,掉出了一根签,拿起签,细看,签上空荡荡的。秋花叹了口气,怎么这些和尚偷空减料减成这样,于是拿签去找老和尚。
老和尚看着签,看了看秋花姑娘,摇了摇头。秋花叶也看着老和尚,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我印堂发黑,最近厄运缠身?
“我能否求个平安符?”秋花姑娘行了个礼,问。
“自然的,自然的”
秋花拿了平安符,行了个礼,告辞了。
“施主,慢走”老和尚回礼,目送她离开。等姑娘走远之后,他去收拾那些签,看到那只支无名签上,赫然写着两个字——何处。
乡荷院里,苏姐正在召那些年轻的奴婢,秋花刚好赶上。苏姐看了一眼秋花,清点了一下人数,清了清嗓子,道:“姑娘们,咱们叶家的二公子回来了,过几天就是他的生辰了,叶大公子想选两个姑娘给二公子,我给你们转告一下。”语毕,姑娘们议论纷纷。
“要是给二公子选上了,以后岂不是衣食无忧,翻身做主人了?”小环姑娘嘿嘿地笑,“对啊对啊,说不定还能把卖身契拿回来,也过过有钱人家的生活,想想都高兴啊!”云流姑娘附和着……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苏姐也不打算控制,偷偷退下了。
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秋花,心底里还是希望她积极一点,希望她被叶二公子看上的。为什么,她总问自己。可能是因为秋花真的不一样吧。
秋花听了苏姐的话,倒没显得多兴奋。从傍晚到现在,她都皱着小脸,坐在乡荷院里的小池旁。秋花在枳花国曾听大姐说过,南阳国确实有这么一个风俗,在男子二十一岁的生日宴上,长辈们要送他两个奴婢,这两个奴婢的卖身契确实可以拿回来,但是她们一辈子都得跟着那个男子,再也不可能赎回自己的自由了。这倒是没什么,最要命的是现有的法律没有一条是保护奴婢们的......法律嘛,秋花也看过,有一条是这么样的:如果奴婢逃跑了,主人有权把她抓回来,而且可以写上诉状,奴婢的惩罚便是割掉一只耳朵或一根手指。
想到这里,秋花忍不住瑟瑟发抖,她抱紧了自己---那耳朵得罪南阳国的人了?要这么搞法。
“秋花姑娘”云流跑了过来,止住了秋花的思绪。
“啊,有什么事吗,云流姑娘?”
“今晚我守夜,嗯......那个,我可能有点事,能不能帮我值下班,这晚的工钱我我可以给你!”
秋花姑娘看了一下云流姑娘,笑了一下:“可以啊,有钱赚当然要赚啦!”小样,姑娘的心思我还不懂吗?不就是怕自己有黑眼圈,不被选上吗?只不过......不管了,先赚钱,先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再说!
秋天嘛,天黑的快,夜里也冷,秋花姑娘也没值过夜,也不懂穿厚实些,风一吹,她只能一边哆哆嗦嗦,一边缩住一团,抱紧自己。大概子时,秋花姑娘昏昏欲睡,但是冷意阻挠了她进入梦乡的脚步。脚步?好像还真有脚步声,秋花姑娘艰难的眯着眼,迷糊的看到了两个人影。人影?我嘞个去,什么鬼......妖魔鬼怪快离开……秋花姑娘困意顿时全无,紧紧的攥着那个平安符,嘴里念念叨叨。
“谁在那呀?”一声清朗又慵懒的声音,让秋花姑娘花痴了一下——听声音还是只好看的鬼。
脚步越来越近,秋花姑娘的腿早已经软得不行,又开始哆哆嗦嗦了起来。一定是冷的一定是……
“回二公子,是秋花姑娘。
苏姐?秋花姑娘听到熟悉的声音,恐惧便少了几分。又听见二公子就在一旁,心里咯噔了好几下,好害怕他会记住自己。
“秋花……这名字取得好,土。”二公子走近秋花姑娘,蹲了下来,与秋花相平,秋花见状,赶快抬手用衣袖掩住了自己的脸。“怎么了?不喜欢本公子吗……”
“不不,我我我我,我怕黑…”
二公子将蜡烛拿近了些,看见秋花姑娘将脸掩的实实的,露出手腕,那儿有一朵小花般的胎记,怪不得叫秋花呢。
啊……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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