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时候都快丑正时分了,您白日里对阵不会感觉疲乏吗?”顾颂还是先开口说话的人,他被他微笑着看的羞怯了。
乞伏沐嘴角弧度保持:“对阵就是儿戏一场场,你方凶狠而我方加一等的凶狠,够狠的就能把仗打的稳,我,不会觉得疲乏。”
“那也对,您是从小在马背上玩大的贵族。”顾颂觉得他现在说话都跟着师兄学了,捡好听的,合适的说了出去,这样才不会惹人讨厌。?乞伏沐自个也斟了酒先饮一口,含笑凝着顾颂的脸庞,还有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泉水一样清澈明亮。他不是很喜欢女人,府上几个侍婢们为了他多看一眼谁而争风吃醋,他既不拒绝她们的温柔也并不十分地待谁好,他说白了根本对她们没有兴趣。
表妹的婚礼次日,他就和父亲整顿大军秘密出发来到这里,他十岁时候当年,父亲把他放到马上胡须触及他的后脖子:“沐儿,广武这座城跟我们父子很有缘,她本该是我们的,因为当年你的降生我松了防备,也让我祖父的另外两个孙子得了去。”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他过来这里他就把这里的所有看作是他乞伏沐的。
“世子爷,我们又见面的机会也是很快的呀!”顾颂依然不能立刻相信乞伏沐,他是白容的表哥,白容一家人好像也不是很对他友好。
乞伏沐用彼此平等的端酒礼,郑重向顾颂敬酒:“顾公子,作为一带琴人的后裔,你不该来这里挥霍你的时日,这里很不适合你。”他身后不远处那个矮小身影也不由地点头。
“我,不能在白家给师父添麻烦,我想守护这里为我凉国出力。”顾颂还是忍不住把真话给说了,人家都这么有诚意地只身来带烽燧请他喝酒,他不能不坦诚相对。
乞伏沐心里冷笑但面上依然端正,他知道广武城的王,那对与未出五服的同为乞伏氏的父子,他们招募将士的伎俩就是哄骗凉国以及周边有志气的青年。顾颂这样的人果然,他们稍微一个渲染就能把他这样义不容辞的人能吸引来,到时候烽烟滚滚战马嘶鸣之后都成为他们父子的枪下鬼。
但看这顾颂,昨日能一人之力束缚住他,他的毅力和应变能力不是弱的,谁说书生不能善战。他感觉他遇上的既是对手也是知己,另外,他五岁就吟诗做画了,如今汇雅学馆的阎夫子还曾经是他少年时候的夫子。他活了二十二年,也就讨厌征战二十年,他看见顾颂恨不得这厚实的墙下就是田野阡陌纵横,他和他是寒暄话桑麻的农夫。
顾颂看乞伏沐不说话,他微笑:“我是不懂得兵法的人,让世子爷见笑了!”他每逢说实话被冷漠以对时,他总以为别人是轻视他的。他独自抿了一口酒,感觉这滋味很空。他叹息:“保卫家园的安宁比奏琴赋诗词要实际的多,我还是要守护凉州的。”
“这里相距凉州一百八十五里路,凉州有祁连雪水湖,还有天然陷阱护卫,你们的一腔热血都被人利用了。”乞伏沐冷漠异常地说,他不能笑也不能指责他的愚蠢,他毕竟还没有满十八岁。
这话瞬间让顾颂迷茫而愤怒交加,他有些沉重放下酒盏,那酒盏是纯银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风中发出“嘶嘶”低沉的声音。
“那我该,回到凉州。”他说着竟然下了决心要去看望继母,乞伏沐是征战常年的人,他能看见的比他想到的还要多。
在这同一时刻的大渊京城外城东西交汇处的河泽高处,蜿蜒深入的山中,高高的杉木掩蔽住一座别墅楼阁,风铃偶尔孤单响起的瞬间。惊醒了柴房里小小的身影辗转反侧,铃儿想不出来为何公子不能找到这里来,她认为她既然不能相信燕儿那女人了,也痛恨她到不想说话。这里她一夜都不想多待着,于是她轻快地跨出门槛,走到这内院里,月色银亮。
厨房最里边的最大的屋子,那是力仁叔叔的住处,他并不允许她和燕儿踏足,燕儿尝试着以他妻子身份悠然地走进去但被打了出来。
今夜,她听的很清楚,他为贵人驾车下山去了,那么这里还住着一位贵人的。虽然,她不确定七叔爷爷走了没有。她抓了根驱赶麝鼠的棍子,探路走到院子左拐弯那道拱门里。再往前走就是那雕花紫杉木全副门框的楼房了,她深深一呼吸,走上楼梯甬道,站到楼窗户那儿俯瞰月色中的中院一直看到山下。
这里并不难找嘛。如果让她离开,她大概也知道该从哪里走下山就到了城里人多的那条河水桥,顺着桥一直往上走就是白家了。?然而,她依然和燕儿一样好奇这楼上住的贵人,她贴近窗扇企图看里面,但这里是多层窗楞的她看不到。一个感觉告诉她,里面的贵人一定是非常美丽的女子,艳而不娇的那种。
泓芳居的白泓,夜里忽然又从他大屏风内居室到了左侧室,盖着百纳布的被面,上面能嗅到顾颂留下的气味。他把脸颊贴了上去,磨蹭着,记得他说过:“师兄你的面颊侧面看起来就是一对大大的梨子,很圆实很好摸。”
想着这些话的白泓,渐渐地熟睡过去,隔扇内舒夜进来肆意翻动过了。他气的大骂:“二姨子,你要点脸行不?别,人家一不在你就乱翻东西。”
“你小气的很呢,顾颂那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的书借我看看会死吗?”哥舒夜是很会计较的人,他并不怕这个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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