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门上,顾颂就喊着白二叔,那白二被顾颂这样的人称呼二叔,真的乐到心里了。
“顾公子,这马车里是?”白二觉得车里有人,但不好明着问清楚。一想或许是白泓的什么器物,他说:“顾公子,那您能帮着我一块儿推车吗?”
最近四月了,大佛寺前面的水浇地开垦了也种上了大豆小麦和稻米芝麻。顾颂能想到白家的男奴才们都下地了,他郑重点头:“对,一起吧!白二叔。”
两人一起推车顺利进入大门内,关了铜扣门,车上走出来七叔和他儿子。白二惊的愣住了喊:“这位不就是那七叔吗!他这是要来咱们家……?”
“对,是师兄邀请的。”
“哦!大人邀请的?那就好。”白二还曾奉命跟踪这位呢,这么快就来到了家里让他感到很意外。
顾颂并没有详细地说什么,七叔和他儿子也就不多说话,他们是白大人请来的客人,暂时能为白大人做什么还不知道。
白二看着情形只好到惠心院请了石令婉,铃儿也跟着身后,她不知道会遇见熟人,也想不到。
看到他家公子脸上还有倦态,身边还跟着个老人。石令婉看到这老人即可让铃儿去端点心到前院,顾颂提醒了他师母说这是师兄特地邀请的于田来的老艺人。
面对知道她多日前遭遇境况的这个老人,铃儿只是默默颌首不说话,七叔也是淡淡扫一眼不再看,他其实也知道她被贵人带着下山了,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还是到我的惠心院去吧!”石令婉凝着老人琥珀般的眸子,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直觉儿子请的人可能不简单。她让顾颂先准备个长凳子,然后问他:“应该是有渊源的客人吧?”
“对!师母,七叔是制琴曲乐都擅长的艺人,是从于田来的。”顾颂看着师母这么一问,他就这样说了。
“好!那就吩咐铃儿跟着厨子去采买,羊肉鲜鲤鱼都备上!”石令婉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里满是真诚,同时也看到老汉父子俩眼中晶莹。
于田人招待客人就是鲜活鲤鱼串在火上烤熟,羊肉整幅架子埋沙坑里烙个半熟,然后洗净放锅里焖熟上盘,她光是这样一说对方就明白了。
他们父子在他乡遇上故乡人,有那么少许的回归感,加上这内院底楼花圃内翠盈盈的一蓬葡萄架,这简直和他们老家一个风格。
白二听从石令婉的吩咐,到咏雨阁请了石轨去欣荣琴坊替换白季旺,其实早上顾颂一到白季旺也在,但石轨马车到了琴坊对他说。
家里来了个民间艺人老头和儿子,是难民,那一身的衣裳我看着就不习惯,还是你回去看着应付应付吧。
白季旺知道石轨富贵习惯了,见不得朴实的人,他只好骑马回家来,走前叮嘱石轨把店面看好了。
惠心院里,哥舒夜从他的内院晃出来在院子里走着,自然正面看向正屋内,他仅仅扫一眼就不想继续待着了。
里面七叔他们,也对哥舒夜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正和石令婉聊到于田的风俗文化,石嫣然一直对他们投以友好的目光。
他深知,若不是他有个姑姑和表兄,他跟随他爹的日子,那或许还不如这老汉父子呢。
这时候,鸳鸯无意进来给石令婉辞行:“三夫人,我要回宫了,特地给你说一声,您要记得身体安康!”她是有较强自尊心的人,在宫里秩序严谨的日子里她某种程度上恢复了她的性子。
石令婉因为屋里有客人,她站起身:“鸳鸯姑姑,我这里有客人,就先感谢你送来的宫中酱料,我用了些,感觉拌面很好味道呢!”
“嗯,我就是知道你厨艺好,你一定用得到。”鸳鸯冷淡说着话,也不看其余的人。
但这七叔已经耐不住眼睛看着她,这女子完全神似他女儿,只是女儿若是现在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可若是成亲了没准是他的孙女呢。
七叔的儿子也看着不敢说话,呼吸都停止了,他的姐姐是偏向中原人的宽脸偏圆,眼皮上挑的,眸子是精芒闪烁的星眼。
她就这样告辞走出来惠心院,出了中庭还在想,哪里来的这么一对亮眼睛穷老汉穷后生,居然被让到正屋里做客。
到大门上,她的车被宫里赶马的小内侍牵着,她要上车时候看到白季旺。她随口就说:“三老爷,你们家夫人正招待两名很穷的人呢,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穷的人啊!”
平常很多时候板着面孔的白季旺,被鸳鸯这么一说给逗笑了:“是吗?那我去看看穷成啥样了!”他当然知道,这丫头鸳鸯长期在二房那边的,她说话做事的姿态被影响的很深。
鸳鸯人都坐进去那铜钉马车里了,还把脸从车窗伸出来:“就是那种麻布编织的衣裳,还是一件就到领子上,给箍的紧紧的那种。”
鸳鸯这样一说,白季旺快步就往大门里走。牵的马交给刷马的奴才,他以为是他大哥回来了,大哥必定是路上遭遇了苦难。
他的大哥白天烁如今虽然贵为驸马爷,但于田国常年王室内斗,外敌滋扰,可能是待不下去了。
他走路快,也吃得多,碰上闲着提一个酒壶从中庭北院穿廊里走出来的白仲融,他对他说:“二哥,大哥回来了!”
白仲融因为鸳鸯走了,他刚从楼台顶上看见,这会儿心里盘旋着一些旧事,猛然反应过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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