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岚借着手中灯笼的一点微光,向那一片暮色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畔望过去。
只见面前那人已经将长笛一横,同在借着暗夜中的一点星光,往这边打量过来。
“是谁站在那里?”
吹笛人的声音,听上去如此好听。
像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像给人的耳朵,披上一层衣裳。
“是我。”木岚脱口而出道。
这样的回答,是不是和没有回答,一个样。
心里真正想说出口的是,是我,你的同乡人。
“你是......木岚?”
吹笛人的声音温厚悦耳,听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惊喜。
木岚暗暗吃了一惊,灯笼的微光实在不够亮,她看不清月下吹笛人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说话的声音真是好听。
而自己本想远远伫立一旁,不叫吹笛人发觉,就这么静静的听上一会儿,就很好。却没想到,此时不仅被逮了个正着,还被人直接报出名讳。
真是糗大了。
那人见木岚没有反应,以为她被自己吓到,忙在黧黑的夜色下,朝这边抱拳道:“木岚姑娘,我是伍三变。我们曾经见过的。”
原来是他。
没想到他竟是自己的同乡人。
木岚上前两步,施了一礼,含笑道:“原来是伍大人。大人这么晚怎会在此地?方才,大人的笛子,吹得真是好听。”
伍三变被说得脸上有些泛红,好在夜色暗沉,灯光如豆,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哪里,木姑娘过奖了。今日我在乾清门当值,方才刚刚换防下来,本想回去歇息的。可是一时兴起,便走到这里散散心。时辰这么晚了,木姑娘怎么还没回住处?”
木岚暗道糟糕,面上镇定道:“哦,晚上闵司膳有事找我问话,我们聊得忘了时间。刚才是想早些赶回回住地的,没想到被大人的笛声吸引,不由自主便走到这里来了。”
伍三变微微一惊:“现在已经是戌时三刻了,这里离宫女所可不算近。只怕姑娘赶到门口,管事的太监已经上了锁了!”
木岚一听,心中也着急起来,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都怪自己方才不该循着这笛声,往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心头焦灼之下,一时没了主意。
伍三变看着木岚一愁莫展的样子,想了想道:“木姑娘,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在侍卫所独处一室,可供姑娘借宿一宿。明日不待天亮,姑娘就提早赶回去,便不会被别人察觉。不知,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木岚见识过伍三变的坦荡,心知他是一心是想要帮忙,只是稍作思量,觉得如若按此行事,实在是有悖宫规,日后如若传扬出去,很可能凭空毁了自己和伍侍卫的清白,而作为一介小小宫女,因此而被当庭杖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因此,木岚只是按捺下心头的焦灼,感激的朝伍三变婉言道:“多谢伍大人的提议,只是如此行事,恐怕多有不便。我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伍三变听了,也觉得木岚所言不无道理,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木岚到底是个女儿家,在后宫中生存不易,倒底是自己大意了。
心中仔细思虑一番,貌似除了侍卫所,自己一时也并没有其他可供木岚容身之处,也只得无可奈何道:“不如我陪姑娘在这湖边走走,待姑娘想到法子,我再一路护送姑娘过去。”
木岚四下里望了一望,夜色越来越深沉,自己一个人冒然独行,的确有些不安全,便朝伍三变点了点头。
秋日夜半的湖畔,已是十分清凉。
两个人站着不动的这会儿功夫,脚底下已经感到一阵沁着冰冷的寒意。
伍三变见木岚伫立在风中瑟瑟发抖,反手将笛子放入怀中,伸手接过木岚手里随风摇曳的灯笼,单手将自己的披风缓缓解下,轻轻递到木岚面前道:“披上吧。马上就快要到冬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挨不了这种冻的。”
木岚本想推辞,可是看到伍三变一脸的执着,便默默伸手接过,转过身去轻轻披在了肩上。
大概是因为需要长期殿外驻守,侍卫们的披肩与宫女们的衣裳相比,制作得格外精良。
披肩是给男子们做的,现在披在木岚娇小的身上,直垂到一双脚面,简直又长又厚实。
木岚轻轻系好肩带,双手将两侧的衣襟,轻轻那么一合,便将刚才还一个劲儿往衣裳里钻的风和空气,全都结结实实的掩在了披风之外,一双手脚的温度,也一点点变得温热起来。
木岚转过身,发现伍三变已经慢慢踱到前面的一片湖面辽阔处,安安静静的等着自己。
心知是他在刻意回避自己穿衣,便快走几步来到了伍三变背后。
“咳。”木岚假意轻轻咳嗽一声。
伍三变这才蓦地转过身来,朝她温和的道:“木岚姑娘,你看,从这里看一看,夜晚太液湖的湖水,心中不论有多少烦忧,都会随之消褪的。”
木岚盈盈一笑走上前去,与伍三变肩并肩,朝面前的湖光山色看过去。
这一看,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微微的惊喜,淡淡的美好。
木岚自进宫两月以来,除了整日在膳食司炉灶旁与食材们耳鬓厮磨,便是给皇后和太后她们送饭,中间虽然去过一趟乾清宫,可那也是在傍晚夜间,所经所见之处,无非就是一间间殿宇,一条条甬道长巷。
自从踏入这片天子脚下威仪的城池,除了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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