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当雨艳所在的这一排四家平房店铺生意日渐兴隆的时候,不免遭人妒忌眼红,危险也就临近了。首当其冲的是包子店。
2002年9月上旬的一天,包子店里来了两个泼皮,张口就说,愿意出一万块钱转包子店。
现在包子店的生意已做起来了,袁大圣一家都指望着靠包子店生活呢,不要说一万,就是两万块,袁大圣也舍不得转让。
袁大圣也没有在意,了事。老板娘黄春花则把它当成笑料讲给雨艳听。
第二天,两个泼皮又来了,还是要转让包子店,这次开口出价八千块,比昨天还少了两千块钱。
袁大圣没开口,店里打工的三个小伙计先就憋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把两个泼皮推搡出去。
其中一个泼皮借力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放出一句狠话:“爷看你这店坚持不到月底。”
此后两天,袁大圣高度戒备,他给每个伙计都准备了一根棍棒,自己则找出一把斩骨刀,客人不多的时候,就在店门口架起磨刀石,“嚯嚯嚯嚯”地磨上一阵。
雨艳心里不免犯嘀咕,不要闹出人命来才好。
她从老板娘黄春花口中打听到事情的经过,跟黄春花分析道:“如果人多的时候,估计他们不敢来闹事,就怕晚上。最近几天还是早点关门,宁肯少赚一点,图个安全。”
雨艳这样劝包子店,她自己也是这样做的。晚上看到别人关店门,她也关店门,生怕出什么事。
这天晚上,蓝会计又很晚从外面奔波回来,路过烟茶店的时候,意外地进来和雨艳辞行,说是明天就回北方省老家去了。
蓝会计春节是在鹏城过的,马上就是中秋和国庆。他已经想好了,还是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说着,蓝会计忍不住背过身去,用衣袖擦一擦两行热泪。
雨艳想到蓝会计年前来到鹏城,转眼过去大半年,带来的钱也差不多花光了。就又找了一个马夹袋,装了两瓶水和当天没有卖完的蛋糕、三明治,送给蓝会计,让他留着路上吃。
送走蓝会计,时间也就拖得晚了一点,雨艳关店门的时候,发现夜市街上的店面大多关了门。四家平房店只剩下包子店还大开着门做生意,想劝一句,从店门口探头看看,只有几个小伙子在,也就没有张口。
雨艳把自家店门关好,冲完凉,上床刚躺下,突然就听到隔壁传来稀里哗啦的打砸声,还有老板娘黄春花的尖叫声,小雅的嚎啕大哭声,以及袁老板愤怒的叫骂声。
雨艳一下子坐起来,拿起床头雷海涛的手机,就给110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雨艳这边把报警电话打完,隔壁打砸的声音没有了,算下来打砸的时间仅仅持续了分把钟,取而代之的是很多人夺路而逃,杂乱的脚步声由近而远,很快就听不到了,只剩下袁老板气急败坏打电话报警的声音。
听动静,这次来砸店的起码有十几个人。
十分钟以后,警笛长鸣,来了两辆警车,停在包子店门口,从上面下来几个全副武装,高大又威猛的警察。
雨艳、雷海涛听到警车声,也起床打开卷闸门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包子店里一片狼藉,油锅被掀翻在地,黑色的热油流淌在水泥地板上,遇到潮湿处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做包子的蒸笼、炉子都被捣毁。还好没有伤到人。
警察噼里啪啦拍了几张现场照片,一位领头模样的人例行公事地安慰袁老板:我们已经计划在夜市街增加摄像头监控。有了监控,犯罪分子的罪行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了证据就不怕他们捣乱。
这件事警方也一定会追查到底。他又拍拍老板的肩膀,叮嘱袁老板这几天一定要提高警惕,发现嫌疑人的行踪,立刻报警,但是也绝对不允许过当防卫。
临走的时候,负责人没忘记交代袁老板明天再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警察旋即走了,黄春花和小雅蹲在地上还在嘤嘤地低声哭泣,袁大圣则满脸的愤怒,两只大手掌拼命地在裤子上摩擦着,一声不吭。几个小伙子则悄无声息地紧张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厨具。
翌日,袁大圣又买了一套蒸包子的厨具,表面上一切似乎重归平静,不过店里后来的三个小伙子则相继辞工离开了包子店,只有最早袁大圣从老家带出来的小学徒没走。
黄春花不再炸油条,专门站在前面卖包子,两个大男人则在后面负责做包子,袁大圣一家继续顽强地扎根在包子店内。
不过,雨艳发现袁大圣的两眼整天布满血丝,精神疲惫,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雨艳有时会独自沉思,四家平房店铺,为什么人家没来砸自己的烟茶店呢?四家店铺当中,雨艳的烟草店无疑是最弱的,平时只有她一个女人撑着。或许是因为店铺太小,一般人看不上眼,反而最安全。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包子店表面上平平静静。
这个月21日是中秋节,烟茶店生意好得出奇。雨艳抽空看一下包子店,现在店里人手少了,做出来的包子更加不够卖,时不时地接续不上。店里的三个人显然早已累得全身都要散了架。
过了中秋没几天,当大家都在担心包子店会不会再度被人打砸的时候,包子店老板突然不辞而别,店铺老板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新疆人牙买提。
牙买提带了一个装修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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