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虽说要离开,但一直没离开,忙忙碌碌为夏晚华做最后的整理。
他要帮容昭铺好路。
容昭凯旋归来,就是称王之时。那时候就要建立六部九卿和一些朝纲法纪。容昭武将出身,夏晚华又是一介女流,自然不懂这些。
徐礼已经当过一次皇帝,自然对这些轻车熟路。待他把所有都准备好,就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
徐礼低头看看自己手帕上的血迹,心有不甘却也满足了。
他逆天改命,重回到儿时。虽然很多事他改变不了,可是已经尽自己的全力帮夏晚华铺好路。有容昭陪着她,自是不会差。
可惜啊!
他逆天改命的时候,南巫大祭司说他会活不过三十岁。可是如今看来,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他逆天改了自己的命,也牵扯着改了很多人命。容昭前世死在北蛮,如今不仅仅活着回来,还大败北蛮,声名远扬。
容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徐礼抬起手,把那带血的帕子拎了起来,悬在空中。看着它上面跳动的火焰,深邃的黑眸里透着难掩的不舍和不甘。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阿晚,如今我才明白你当时这句话的意思。都晚了,晚了。对不起。我能补偿的只有这些了。
我知道你不会想要的,就当我硬塞给你好了。
好好活下去,无牵无挂。
不久,周云来见夏晚华。
“公子,萧家已灭。萧家老弱妇孺已经关在了南门桥狱场。”
夏晚华正在写字,提起的笔又放了回去。静静地看着眼前病弱的周云,仿佛透过他就能看到徐礼。他在想什么呢?她真是看不透他啊!
“萧昙凤活着吗?”
“活着,不过身体不太好。”
“那带她来这里。”
“诺。”
夏晚华躺在窗前的躺椅上,双目紧闭,像是想着事情。
玉珂在一旁若有所思。可是夏晚华因为闭着眼睛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过了一阵,外面传来脚步声。夏晚华依旧闭着双眼,双唇动了动,还是没发出来声音。
她恨萧昙凤吗?恨的。孙家和遇家凭什么被灭门,她太狠了。
等等,她突然发现一个了不得的问题。萧昙凤为什么要灭孙家之后还要灭遇家?难道她知道九仓山的存在?可是九仓山的存在只有皇帝和被送往九仓山的人才知道。萧昙凤不应该知道九仓山的存在。
谁向她泄露了九仓山的秘密!这个人才是孙家和遇家被灭门的元凶!
夏晚华猛然睁开双目,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她的双手成了那背后之人的刀!
可恶!是谁!
谁在利用她!
“公子?”玉珂看着满眼惊恐的夏晚华,试探地轻唤了一声。
夏晚华闻声看看玉珂,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惶恐。
“玉珂,你说谁是最了解我的人?”
“三公子。”
不是他!夏晚华嘴角抽抽。
听到楼下有人进来了,夏晚华调整了一下情绪,起身走下了楼。
一楼站着的萧昙凤听到楼梯那传出来脚步声,她抬起头去看。
只看到一个少年,一身水蓝色的直裰,头上戴着素净的玉冠,白净的面庞嵌着一双清澈的黑眸,整个人清秀又贵气,可是又那么清冷。
恍惚间,萧昙凤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只是这个少年比自己的儿子偏瘦弱一些。
“祖母,多年不见,还记得舒颜吗?”
冷漠的女声,在萧昙凤心里盘桓不散。她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是一看到人,听到声音,还是十分不自在。
见萧昙凤不说话,夏晚华笑笑。
可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在萧昙凤眼里特别刺眼。就像一根长针,狠狠捅进了她的心窝。
拔了,就立刻出血而死。可是不拔,留在那里真是碍事。
现在的她就是这样,左右为难,怎么选择都不对。
萧昙凤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争来争去,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反倒她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亲自毁了。
“祖母坐吧。我喜欢简单,祖母可别嫌弃这里的简陋。”
夏晚华说完先在茶椅坐下。
萧昙凤定了定神,坐在了夏晚华对面。
夏晚华上下打量一番萧昙凤,伸手握住了萧昙凤的手腕,手指搭在了萧昙凤的脉搏上。
“祖母以后就在我这安心养身体就是。”
萧昙凤苍老的面庞没有一丝变化。她毕竟经历过那么多风浪,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绷不住架子呢!
夏晚华没听到萧昙凤回答,但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像极了徐礼的脚步声。
果然是徐礼从外面进来。
他绷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昙凤。如今的萧昙凤和一个村妇并无区别。穿着打着补丁的村妇衣服,脸上的皮肤也没有光泽,皱纹也很深。
“晚辈徐礼见过萧太后。”
“三哥称她什么?”夏晚华捏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把茶杯递到了萧昙凤面前。“她不配!”
萧昙凤呼吸一滞。她是不配了。
徐礼坐在萧昙凤和夏晚华中间,淡淡地回她一句:“但她毕竟是你的祖母。”
“她是沈家的罪人,她不配三哥那一声太后。”
夏晚华看着徐礼手中的谍报,不由分说夺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番。
对面的萧昙凤紧紧地盯着那张清秀的脸。一个女儿家,十几岁,已经游刃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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