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喝一声,腿脚并用着,火焰窜起一尺来高,重重一锤落下,却迟迟没有抬起。任天笑抬头,瞪大了眼睛,父亲的双手像是伸进了炉火中一样,宽大的袖子在火焰的炙烤下一点一点化作飞灰,露出结实的手臂,却丝毫不见伤。
再次抬手,古铜色的双臂被映得通红,蒜瓣一样的肌肉,连着筋骨,虎口以下的袖子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握着锤子的手落下,任天笑立刻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捂起了耳朵,可脑袋还是被震得生疼。
“睁眼仔细看着。”父亲突然凝重起来,说话声音犹如洪钟一般,任天笑立刻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变慢了,父亲的动作变慢了,锤子落下,重若千斤,却被父亲做的细致入微。他看见了,周围有些许白气不断涌入那块石头,中间那团紫气变得只有鸽子蛋大小,已经看不出紫意,通体呈现出黑色的光芒。
此时,任千行却再也不敢有任何大意的想法,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他知道这块石头得来的有多不容易。
握着锤柄,他清楚地感觉到从石头内传来的抗性,在抵抗着他的所做。他也知道,若不是石头内的东西察觉到他没恶意,他不可能这么顺利。
不单如此,这炉灶可是最普通的锻造炉,手中铁锤,同样是凡铁所筑。他得分神,得控制这些东西,要不单凭那石头的质量,足以将这锻炉压得散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起手,落锤,分毫不差的控制还有灵气余震的波动,无一不在考验着他的ròu_tǐ与精神。
足足百锤,他的肌肉已经开始酸疼,开始颤抖起来,在这个时候这可是致命的。因为接下来,他得改变运锤的方式,以四棱锤的角去敲击那块石头,由于受力不均匀,锤子将更难控制。
敲击的声音也变了,从之前的金属铿锵变得犹如百灵鸟啼叫一般,清脆无比。颤鸣声在任天笑心间荡漾,犹如一汪清泉,双手不自觉地催动了灵力,身体放松下来,浑身暖洋洋的。他不知道,父亲还有近千锤需要去完成。
这近千锤,任千行用不到任何巧力了,灵气余震更加地难以控制,不巧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反震,打出十成,他便要用身体硬抗下三成。
每一刻,都是煎熬,但每一下,都离他想要的近了一分,儿子还在旁边看着,他又怎会轻言,将和儿子的承诺永远停在承诺里。
过了百锤,锤子的一角已经被磨平,万分艰难之下,他又得变换运锤的方式,这一下,他得将打出的力全盘接下。
他动了,右腿向后移出半步,锤子从左前角受力改为右前角受力,轻呼一口气,他以为成功了,可灵气余震在这时候出现了偏差,现在反震和余震都得他自行消耗。打出十分的力,他得硬生生抗下十二分。
锤已落,那由得他反悔,一锤下去,他感觉到气血一阵翻涌,胸口憋堵异常,显然,他已经受了内伤。两侧咬肌微微鼓起,他艰难地咽下逆涌而上的鲜血,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晃动着。
这屋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了一般,屋外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配合着那最后的一抹鱼肚白,宣告着这一天即将结束。屋外的田壮也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他有些好奇,肚子也有些饿了,想要推开门,却让他吃了一惊,刚拉住门的把手,一阵沉重感传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门的把手仿佛一头牛一样,他的力气被尽数化去。
稳了稳身形,他牟足了劲,使劲抓住把手,可依旧没拉动半分。“嘿,我就不信了。”他向后退了两步,猛地撞向那两扇单薄的木门,这一下,他直接被弹了开来,落在两三米远的地方,疼地他半天没能起身。
费了半天劲,终于爬了起来“这父子俩,在干什么呢?”,再次走到门前,这次他非常小心,就连叩门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锤子又换了一角,外面的人虽然进不来,但声音却可以清晰地传进来。接近尾声了,任千行心中难免地急躁,差一点就守不住心神了,头上青筋仿佛要跳出来可,双耳微动,他闭塞了听觉。
任天笑一直在旁边看着,双手微弱的灵力依旧在闪动着,此刻的他,呼吸异常的均匀,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空灵了许多。看的越多就越惊讶,他借助这青翠的敲击声在涤浣着心灵,眼中盯着父亲敲击的石头,他看到,那鸽子蛋大小的紫黑色圆球,竟和自己的心脏一样,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自从他进了这个屋子,不可思议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村头说书的盲爷爷,整天说着鬼神,说着鬼怪如何狰狞,还说神仙可以移山填海,顺息万里。他一直以为是个故事,可现在,他信了。倘若传说真的有神,那父亲,便是其中一个。
他这样想着,幽暗的环境里,一个人走在他的心底,那是他,又不是他。他的前方,就真的出现了一道门,蓝红两色的气息萦绕在那两扇大门上,大门充斥着古朴与大气,像是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一样,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那种感觉,空灵而又自然。
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扇门,门的
喜欢执刀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