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的脑海一片空白,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然而那透明而模糊的身影却顷刻间碎裂为零星的紫色光点,渐渐地、渐渐地沉沦在幽冥中。
那些透过他飘走的紫光,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然而它们都从他的身边、从他的指尖,一一地飘走了,无法挽留,如同一场不真切的幻梦。
如同流沙透过指缝,如同流水落入湖中。
剩下的,还有什么?
墨风想要冲进幽冥,然而一道无形的屏障却砰地一声将他弹飞出去,仿佛两者之间横亘着一个无法逾越的世界。
阴界,与阳界。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既然给了他希望,又为何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将其狠狠地剥夺?
只是为了戏弄他吗!
“尘若姐姐,不要走……”
遥远处是冬末焦急的呼喊,她冲入幽冥之中,拼命地阻拦着那些紫色光点的流逝,以一种近乎可笑的姿势将它们抱在怀中。
“滚开,你们滚开!”小女孩哭喊着,抱着那些紫色光点狼狈地在幽冥河水的袭卷中左躲右闪。
然而每一次浪头掀起,都有很多光点被卷入,再也找寻不见。
冬末蜷成一团,拼命地保护着那些紫色光点,满脸泪水地道:“墨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还有什么办法……还可以有什么办法……
怎样……才能救回她,怎样……才能阻止这该死的一切?
无数记忆如风暴般呼啸而起,墨风在无数画面中迅速游离,只为了寻找一个微不足道的希望。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他想要的东西。
“夫天地生灵明,灵明化魂魄……”
“魂聚魄定,合五行之本,分两仪之气……”
“故春降雨润,褪荒芜而凝生气,逆乾坤而更命数。”
“凝魂之本,是为重塑,塑魂之术,造化天成。”
是她曾经教给他的凝魂术。
世事造化,一饮一啄,此番因果,莫非前定?
墨风的魂海以惊人的速度迅即干涸,然而他却全然不觉,只是将凝魂术念诵了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直到漫天的紫色光点重新浮出,在幽冥之河和紫尘若之间拉锯僵持。
墨风的视野开始模糊摇晃,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
他不知道他的魂力早已透支,而白色玉瓶正在努力地渡给他一股股白光,但很快就被凝魂术挥霍干净。
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可他依旧在喃喃念诵着那一百来字的凝魂之术。
直到紫色光点逆流而来,如雨般挥洒在她的魂海中。
直到幽冥河水渐渐虚淡消失,归于不见。
直到紫衣少女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生命的灵气。
直到他心弦一松,终于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很漫长的黑暗,但黑暗中却似乎有一些别的东西,不知不觉吸引着墨风的注意。
他好像看到了一座华丽的皇宫,皇宫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吃力地拎着长剑,不断地重复着拔剑、前刺、拔剑、前刺的动作,一板一眼一丝不苟,无聊枯燥得令人发指。
男孩身旁有一个中年男子冷漠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欣赏或满意,只是偶尔开口指点两句,但那种指点也全是厌恶的喝骂和斥责,没有丝毫的温和与鼓励。
他似乎是对男孩失望透顶,让他站在那里保持刺剑的动作不许动。
男孩就如同一座沉默的塑像,倔强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从早到晚,夜色渐沉。
“叮当”一声,浑身脱力的男孩终于昏迷过去,但右臂依旧直直地伸着,紧抓着那柄长剑。
没多久,他就醒了,是被中年男子一盆冰水泼醒的。
十二月的寒风冰冷刺骨,男孩满身冰渣地艰难爬起,脸上是病态而异样的红润。
他依旧沉默着,没有辩解,没有抱怨,明明还很稚嫩的脸上却只有死寂与漠然。
不知道他是以何等的毅力继续开始了新一天的练剑,还是那枯燥到让人难以容忍的两个基础动作,但中年男子却就是不满意。
男孩终于病倒了,然而明明几颗丹药就可以解决的事,中年男子却根本置之不理,完全放任他自生自灭。
身处在偌大而华美的皇宫,但男孩却始终孤零零一个人,别说有宫女侍女前来照料,甚至连药都得他自己去熬。
他摇摇晃晃地抱着灵药往房间走,但却虚弱地跌倒在地,药材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只能艰难地在地上爬,一棵一棵将那些灵药抱在怀中,当他的手伸向最后一根藤蔓灵药时,一只脚却狠狠地踩了上去,甚至示威般地碾压了几下。
男孩趴在地上抬起头,幽黑的瞳孔中依旧漠无情绪,只是死寂之中却多了几分冰寒。
“呸!废物!有你这样的弟弟真丢人!”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脸嫌弃,被一群侍从众星拱月地围着,衣着华美气态优雅,和狼狈的男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侍从用脚碾完那株灵药后,幸灾乐祸地将它踢到了男孩脸上:“吃啊,我好心帮你加了点料,应该会更好吃才对啊!”
又有一位侍女咯咯娇笑道:“对的呢,可不要浪费了嘛,你师父只跟神药殿订了这么些药材,你可别指望他还会再给你备一份,毕竟你师父的弟子那么多,他哪有心力管你这最废柴的一个呢?”
“哈哈哈!”
一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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