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骄傲的、冰肌玉骨的妙手娘子,谁也想不到,如今被迫困在四角一方天里,为了抱枕自己不被魔气侵蚀,被迫对月酩低声下气,对她的吩咐一切照做,只是为了自己不入魔,好歹撑一个妙手娘子的名号。
好歹留干净的一命。
因为这魔气,源头全盘握在月酩手里。
只有月酩能掌控这魔气,想让它爆炸它便绝不会缩起来。
看起来像是云霄宫自己研究的魔气,平时偃旗息鼓时旁的人一点也无法察觉,但完全可以借此来控制被种魔气的人。
只要他对自己的名声有一定的在意,只要他对自己的命有一定的在意。
借由魔气掌控便是非常简单好操作的一件事。
罗音原本在察觉到自己又再次被种魔后陷入了彻底的绝望,整个人浑浑噩噩,再也没露过面,每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像是又重新回到了曾经差点被师伯害死的那段日子。
那段暗无天日……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确实是看不到希望的,若不是池语和顾渊,罗音几乎以为自己的天赋在这里便彻底被折断了,她的下半辈子只会是一个在云霄宫打杂的废物。
那些回忆太过黑暗,尽管被压了下去,但在她心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怪物,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吞噬殆尽。
而现在,怪物被放出来了,她只是怪物弱小的食物罢了。
但如今在缥缈殿上看到了立如青松的顾渊,看到了一旁瞧起来懒懒散散但眼神深不可测的神钧,她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是这副模样的。
她应当一如顾渊和神钧一样,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
罗音是妙手娘子,而不是一个只会被别人控制的废物。
更何况,现在她的救命恩人池语正处在最脆弱的情况下,随时都可能会丧命,她就是有一万种理由,也绝不该在这里颓丧,就此了却余生。
不该的。
木楚不也是魔宗圣女么?
换个身份活着又如何?只要不做丧心病狂的事,怎么活着都是个活。
更何况,月酩这点魔气也不可能将她完全魔化,最多动手将她杀了了事。
但如今有顾渊在,有神钧在,他们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绝对不会。
罗音抬头,悄悄挺直了身板。
顾渊在下边站着看,他感觉到,就在方才,那台上的罗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像是有什么气韵沉淀了下去,慢慢散发出光来。
他眯了眯眼。
但那又如何呢?
不论是什么变化,眼下站着的人里,哪怕全部联手起来,也没人打得过他。
神钧也察觉到了身边顾渊的变化,她笑了笑,一只手漫不经心背到身后去,食指悄悄打了个转,手腕一翻,便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跟着顾渊久了,他的一举一动说句实话,神钧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打架么?
巧了,有个二三十年没见过花凉了罢,手正痒呢,送上来的,正巧可以练练手。
你当真以为她是个姑娘,不会打架?
不会打架的人是去不了问天的,打架不狠、不喜欢打架的,是坐不上问天长老的位置的。
顾渊掌门的剑尖所向,就是问天剑尖所向。
说起来,她好似已经很久未见过顾渊拔剑了。
不知道此回,这云霄宫可有让顾渊拔剑的荣幸呢?
神钧唇角勾了起来。
当然,自家长老也是,剑方举起来,顾渊便知道他们要砍谁。
神钧的笑当然没错过顾渊的视线,他微微叹气,估摸着这姑娘心里又在打小九九了。
于是他抬头,错开罗音,视线直逼座上月酩:“月宫主,我来访很简单,你也知道了我的目的,眼下,你表个态吧。”
这话已然不是不卑不亢了,这就是摆明了说,你东西给不给吧,不给我就掀了云霄宫找,左右是能找到的,哪怕你用阵法藏起来。
对呀,用阵法也不管用,放眼整个修行界,对阵法的研究登峰造极的,一个是池语,一个是顾渊。
连弑辰也做不到那么恐怖的造诣。
这俩人真是身不在江湖,但江湖无处不在他二人的传说。
月酩想用阵法藏匿极北恒藻,无异于班门弄斧。
更何况,还有一个对极北恒藻虎视眈眈的花凉。
月酩的冷汗刷得便下来了,她临来前方用了云霄最隐蔽的阵法将她手里的、以及从罗音手里要回的总共三株极北恒藻藏匿起来,但她忘记了,来人是顾渊。
还有一个问天的打架疯子神钧。
说不定眼下那神钧背后背着的手里已经聚集了相当醇厚的灵力,就等顾渊一声令下了。
月酩心底止不住地发虚,连忙表态道:“你们的来意我已清楚,可否先坐下喝两杯茶,再商议商议?”
很好,这表态等同于放了个屁。
顾渊心底渐渐有怒火积攒起来,他皱眉背手,手下灵气微转,颇不耐烦道:“月宫主,方煮的茶,一时半会儿不会凉。”
这意思便是,再磨叽几句,茶可能凉不了,但你小命估计得凉。
虽然不可能杀人,但教训教训月酩绰绰有余,而这就等于杀了她。
毕竟在自家地盘,身为掌门被教训,那可太丢人了,脸都已经碾碎了跌到地上沾染灰尘,再教人踩了几脚,捡都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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