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自己所喝的药,也叫“榆柳”。
他还记得彼时的他怕苦,喝药总是要池语给他做凉拌萝卜丝吃。
所以柳线功,到底是什么?!
“什么,你不清楚柳线功?”这回花凉反倒惊讶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柳线功?”
顾渊咬牙,声音沙哑,“我该知道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凉反应过来,仰天大笑,“我可怜的师兄啊……柳线功,就是救了你一条小命的东西啊……你却告诉我不知道,小师妹死得可当真可怜啊!”
她越说,越如同在顾渊心底扎进去一根锥子,狠狠扎进去,血全部流出来,拔也拔不动。
顾渊张口,刚要再问,花凉眼神落下来,“所以,就让本该已经死了的小师妹继续死着罢,你好歹还活着,不是吗?小师妹本就该死了,不是吗?”
她眼神一冷,“交出极北恒藻罢,我倒是能让你二人多活几天。”
顾渊握了握拳,哑声道:“绝不可能。”
既然知道了池语彼时是为自己而死,他就更不可能将唯一能救池语命的法子拱手让人!
花凉蹙眉:“你倒是倔强。”
顾渊不应,手腕一转,接着往地上一点——
光芒再盛!
方才的阵法隔绝了灵力,顾渊已经察觉到这整座阁楼都被花凉施了阵法,旁人闯不进来,他也出不去;但灵力隔绝起了作用,四处的灵气只有出没有进——全都是从花凉体内逸散出来的!
可很快,顾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新研究出的阵法开始崩裂,而那灵气还在源源不断外散,一点也不受被阻断的影响!
那灵气,醇厚、澎湃……
连带着阵法的光芒也开始闪烁不定!
顾渊眼神微冷。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身下的阵法便轰然碎裂,只剩了一缕灵气化作的白烟,飘飘荡荡,顺着阁楼半开的窗户,往远处而去。
而方才不断泄出的灵气被花凉收回,在她面上,丝毫看不出灵力被阻断许久后外泄不济的模样。
光芒散尽,花凉从黯淡下去的光后露出脸来,面上满是嘲讽:“便想着用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我?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师妹!”
顾渊瞳孔一缩。
对,她是自己师妹,也便是说当年秦羡授予自己的所有的阵法结界知识,花凉也全都知道!
她也是个天才!
之前顾渊在研究这阵法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以至于本以为能撑许久的阵法、哪怕只是个骨头框架,在她手里也撑不过一刻钟!
更何况花凉不可能对这种阵法完全无应对之策,根据方才的情况来看,她体内应该有可以驻存一定灵气的地方……
但没了阵法,顾渊并不确定自己能在花凉手里撑几回……
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从这座阁楼的阵法里先冲出去,冲出去了,往后再见招拆招!
否则被困在阁楼中,那就是踩在花凉的阵法里,谁知道她藏了多少机关在后头?
顾渊咬牙。
他心中盘算着,一瞬不瞬看着花凉,看她面上带着讽刺的笑,看那光亮在彻底散尽后——
就是现在!
顾渊一跃而起,手中灵石分别打向阁中几处地方,然后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微动……
花凉的阵,垮了!
但与此同时,花凉也一跃而起,手中捏着寒蝉丝向着顾渊面门一抛!
太多次的交手让顾渊身体先他思绪一步反应,侧身险险躲过了泛着寒气的寒蝉丝,接着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抓,铺天盖地的剑气似从浮空中突然出现,凝成实体落在他手上,接着他将剑气往窗口一丢!
轰——
阵法连带着缥缈阁整个被剑气彻底炸开,楼阁垮塌,砸起了一圈灰尘。
巨大的声响震动了整个云霄宫,顾渊看着围聚过来的越来越多的人,面无表情道:“速战速决罢。”
“速战速决?那多无趣啊。”花凉轻蹙眉头,勾了一边的唇角道:“你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那我不得将师兄你,好好踩在脚下,让他们一次看个够啊?”
顾渊眯了眯眼,猛然间看到远处的神钧正死命拉着要过来帮忙的罗音,不由得想起尚在长青的池语,心中突觉烦闷,道:“我非你,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
花凉正要再说,就见顾渊手腕转了个花,从虚空之中拔出一柄长剑,而剑尖,正正指向花凉的眉心!
四下传来一声惊呼。
问天宗长老顾渊,从没有人见过他拔剑,光是一手剑气对付他所要对付的人已是绰绰有余。
而眼下,他对着花凉……
拔剑了。
琉璃玉的剑身,四散的冰寒火气,剑身上麒麟踏雪的雕花,还有剑柄上朱雀吞火的祥云图纹。
那把剑……是传说中五神剑之首,拘夜!
花凉也惊了一惊,感受着拘夜扑面而来的磅礴剑意,少见地皱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拔剑的样子了,师兄。”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不是吧,又来?
月余前那水风宴之上,花凉语出惊人地喊长青刑法长老池语小师妹,无半点勉强之意。
原本以为那消息够劲爆了,众人怎么也挖不出这句“小师妹”的来源,半真半假当饭后谈资过了月余,而今又喊问天宗的宗主顾渊,师兄?!
哪儿跟哪儿啊?
大能之间的关系当真如此复杂,如此教人捉摸不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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