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微微抬头,眼神锁定在出头的那人身上。
女弟子被看得微微一哆嗦,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脊背发凉,但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她说的也不错啊?
放眼瞧去,如今的云霄宫塌的塌陷的陷,连她们的标志白云花海也被烧得一片花瓣也不剩,花凉又跑了,这叫她们找谁说理去?
顾渊也不反驳,只是轻轻道:“你说的不错。”
然后,他便不出声了。
一众云霄弟子大眼瞪小眼,这算是认了?但这认得轻飘飘的,又算是个什么?
众人正纳闷时,神钧站出来了,扶着将倒未倒的罗音,举着一把破烂的琵琶,漫不经心问:“你们可认得这是谁?”
云霄的弟子互相看看,惊呼道:“这是妙手娘子罗姑娘!她怎的变成如此模样,连自己的琵琶也碎了?”
而罗音此刻正被体内魔气折磨得极其虚弱,连话也讲不出来。神钧给她渡了些灵气,教她舒服些了,方道:“好问题。你们不如去问问你们的好长老好掌门,都对她做了什么?”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满。
众人已能瞧出来了,罗音体内有厚重的魔气,正在与她的精气神相抗衡。而她的乐器琵琶被毁,如此前因后果……
有些脑子木的,还要梗着脖子喊:“我们掌门呢?教她来主持公道!”
池语抬头看顾渊,顾渊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掌门?
你们是说月酩吗?
顾渊微微抬眼,伸出一只手往塌得只剩一个底座了的缥缈殿指了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瞧过去,看见缥缈殿底座上被困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气息紊乱,俨然是即将入魔的样子。
手握魔力源泉,一旦被困住经脉行径,那等待月酩的,只有堕魔一条路。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上边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仙风道骨的人,正是云霄宫的宫主月酩。
事实摆在脸上,好赖谁都分得出来。
没人敢说话了,神钧扶着罗音挪到池语跟前,叹了口气道:“池长老,还请你的师弟与我去一趟长青,罗姑娘体内魔气紊乱须得借由冰泉陷入休眠,稳固魔气,否则难以去除。”
池语看着罗音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推了一把跟在身边的林亓。
林亓冲着神钧一颔首:“随我来罢。”
三人先行离开,云霄的烂摊子总得有人解决,几个长老站出来,对着池语二人一拱手,正要开口时——
“轰!”
她们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众人回头,却见是崖上的缥缈殿炸了,整块悬崖直直坠进深渊,而巨大的气浪将月酩冲起来,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摔落在地!
——经脉逆行,已经没有出气了。
池语有一瞬间的错愕,她看着高崖之上的爆炸炸开了一个崖口,崖口附近的绿植七零八落,露出一个黑黑的洞穴来。
她忽地想起,洗剑山庄上发现白骨也是如此这般,爆炸之后出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立了个碑,碑上无字,碑后坟堆里埋着白骨。
这是她和顾渊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白骨被发现的全过程。
第五具白骨了。
云霄彻底乱了套,宫主月明与从前那几位一样,依旧是无故暴毙、经脉逆行而亡,唯独不一样的是从天上摔下来,没了缓冲,摔成了一摊肉泥。
几位长老尚未从震惊中回神,顾渊和池语已经赶到了那处被炸开的崖口,崖口里伸手不见五指,是顾渊点了火折子进去瞧,才看清里头的模样。
崖口就在缥缈殿正下方,里头与洗剑山庄如出一辙,立了个碑埋了个坟堆,坟堆里是白骨,干干净净,无法移动。
只是这次的石碑与洗剑山庄的不同,上头有些刻痕,因着时间太过久远,刻痕消散了不少,零星一点凑出来,大概是一个字。
“天”。
天?
池语细细感受着指尖下的凹槽,这是天字不错,可为何要在石碑上刻下这么一个字?
她抬头看顾渊,顾渊摸了摸她的指间,意思是他也不清楚。
池语顿了顿,又往旁边摸去。
天字被磨损的相当厉害,以肉眼观只能瞧出个大概轮廓,上手摸也只能摸出简单的比划走向,刻痕几乎已经消失了。
那旁边呢?
池语定下心神,仔仔细细在天字上下摸索了许久,久到连身旁的云霄宫长老都有些等不住了,正要开口问,就被顾渊凉凉一眼看了回去。
好好好,你继续摸。
池语仔细感受着指尖冰冷石碑的表面起伏,最终发现,旁边确实还有一个字。
但几乎已经摸不出笔锋走向了。
只能大概感觉出来,那个字好似有两横。
天下有两横的字多了去,谁也不知道石碑上刻的是什么。
或许是埋骨之人的名字?
可八十年前的旧事,要如何才能排查到那个人是谁?
像龙啸一样,查宗谱吗?
云霄会给宗谱以供查证吗?
可若是当真不查,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端?
池语站起来,顾渊第一时间扶住她,二人对视了一眼,顾渊大概猜到池语的想法了,于是压低声音道:“放心,这事交给我。”
如今他们手里已有龙啸的宗谱,剩余要查的,不止是云霄的宗谱,还有千羽、焚骨,以及洗剑山庄的。
洗剑山庄和千羽阁都好说,云霄和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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