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长榆城郊外村子的一处土房里,炕上本来睡得昏沉的女子猛然惊醒一脸诧异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场景。
“轻葵,可是做噩梦了?”睡在她身边的女子被她的大动作扰醒,半撑起身子声音温柔的问道。楚轻葵摇摇头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我没事嫂子,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气。许是太闷了,睡不好。”
嫂子楚云氏还有些不放心,只是没等她再说什么轻葵就已经开门出去了,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与她一铺之隔睡得安稳的男孩儿,过去给他捏了捏被角。
楚轻葵没走多远,就在院子外的树下靠着。这里有好几块大石头,都是附近的邻居闲来无事坐在这儿摘菜聊天用的。
她看着眼下住的大院子,几间砖瓦房在这个郊外的村子里算是最好的房子了,然而她和弟弟嫂嫂只能住在布满灰尘的土房里。
因为,这里不是她们的家。
月光倾洒下来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斑斑的照在楚轻葵的脸上,此时才能微微看清女子的容貌。楚轻葵看起来年纪不大,唇红齿白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冷淡的眼神,一对剑眉更添英姿。
楚轻葵眯着眼睛冷冷的望着半空,脑中不禁回想起刚刚经历过且让现在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她记得明明是在和弟弟上山的途中,被大伯父家的孩子给推下了山崖,怎么会突然回到这里?而且身上并无疼痛,不像是摔下来的样子。莫非她记忆混乱了不成?还是做了一个梦?
楚轻葵轻叹了一口气,父兄半年前被当地的衙门选中从军守卫疆土,可是如今生死未卜,连个信都没有。伯父伯母在父兄走了半个月后开始处处欺负她和嫂嫂,堂哥堂姐也经常嘲笑弟弟,指着弟弟骂他没娘的孩子。她总想着忍一忍,忍一忍等爹爹和哥哥回来了就都好了。
到时候她和嫂嫂弟弟就可以回家了,可如今被推下山崖的事情历历在目,无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又或者是别的情况,楚轻葵都不打算再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了。
土房内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看着烛光下的人影晃动楚轻沐怕是嫂子出来找她,赶紧起身进了屋子。
“我正要出去寻你呢,夜里凉你仔细病着。”楚云氏对这位妹妹很是疼爱,言语里都是牵挂,可奈何她性子软弱保护不了她。
楚轻葵应了一声,瞥了一眼睡在土炕最里面的弟弟,轻声道:“嫂嫂,今日我是怎么回来的?”
楚云氏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今日未出去啊,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如今都开始说胡话了。”楚云氏满是担心,伸手就要摸一摸她的额头。
楚轻葵也不闪躲,‘梦’中景象太过真实,让她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了一种想法。
“嫂嫂,眼下是几月份?”
楚云氏收回了手,见她没有生病心下好奇,不过还是应道:“四月十八啊,轻葵你这是怎么啦?”
楚轻葵脑中嗡的一声,永昌三年四月十八,回鹘意图进攻祯国边疆新帝下令征兵,父兄都被选上刚刚离开三天,他们也刚刚被送到伯父家三天。楚轻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坐在炕上眼里不安的嫂嫂,神情认真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想爹爹和哥哥了。嫂嫂,以后父兄没回来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和弟弟受苦的。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楚云氏愣了半天才心酸的哎了一声,她们来到这里三天,伯父伯母明里暗里欺负她们,她心里也愈发的想她的相公,可怜她和相公成亲不久就分开了。楚轻葵上炕轻轻安抚了嫂子,嫂子一心都在分离的伤感之中,一时间也就没去多想刚刚她反常的事。
过了许久楚云氏才睡下了,楚轻葵双手枕在脑后睁看眼看着房间里的房梁开始发呆,父兄离家怕他们在家受了欺负,毕竟是妇孺孩童且住的地方也不安全,是以将他们送到伯父家。
然而伯父一家却处处欺凌他们,伯母经常对嫂子又打又骂只因为嫂子干活手脚慢了一点,甚至一点点不顺心的事都要拿他们出气。而她和弟弟更加的不好过,被打骂都是家常便饭,并且她刚刚一直以为是做了一个梦,眼下看来被推下山崖是真的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重生在了半年前,只当是老天可怜她们一家,是以让她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
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害,楚轻葵这一次准备连本带利统统还回去。谁欺负她的亲人,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楚轻葵眯着眼睛一直到寅时听到鸡鸣声,轻轻翻身下地穿好了衣裳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出去了。
她没有去院子里而是去了后山打拳,这功夫是父兄教她的。一是怕将来她受了欺负,二是让她强身健体。
楚轻葵出拳利落且听拳风便知道她力气不小,这一拳打到人身上定是要紫肿的。
她个子不矮在同龄的女子当中甚至要高出许多,手长脚长打出来的拳都好看。楚轻葵一直练到天亮,估摸着大伯父一家该醒了,这才擦了擦汗下了山。
这山是她家的山,当初他爹攒下来的钱包了这个地方种了满山的茶树。伯父伯母见此便占住了山下的地皮,盖了房子。本来山脚下的地皮也算是当初包下来的地方,但是大伯父一家死皮赖脸不肯腾位置,而且当天就拉来了木头砖瓦盖起了房子,而她家因为钱都包了山,爹也不好多责怪他大哥一家,只好带着他们继续住在山里。
山路难行不说,经常有野兽出没。楚家父子哪里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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