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在纠结思考着这个问题,时桑在当天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似乎正处在一种极度的慌乱状态之中。她收紧冰冷的手指,不住反复吸气、再呼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蹲在被锁着门的屋子角落里发着呆。
窗外依稀有守卫的士兵的闲聊的只言片语传来。
“你们说,真的是她吗?”
“那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王子殿下和国王陛下明明都对她那么好。”
“一定是她!不然宰相大人也不会让我们守在这里不让她离开房间了。”
——不是我。
她很想张口这么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张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觉得眼睛发涩。
她已经这样为自己辩解过太多次,重复到声音沙哑、重复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却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再怎么辩白也只会被当成死不悔改的挣扎,给旁人平添谈资。
——真的不是我啊。
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那细白柔软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最终,她只能沉默的缩在墙角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将头埋在双膝间。
只能装作没听见,安静的任由那些谈论的声音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间屋子里被软禁了多久了,只能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推断着现在的时间,她想要站起来出去看看情况,却又被那紧闭的门窗所限。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冻结着般冰冷,令她浑身发冷。
时间过去得是如此的漫长,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墙上的时钟发出的滴答的声音是屋子里唯一的声响,可是这样规律的声音却仿佛加深了她的焦虑。
惶恐、不安、紧张、失落。
巨大的压力令她仿佛是一只惊弓之鸟,被困在屋子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把她吓一跳。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终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令她的心头一跳,抬起头来下意识的看向紧闭门口。
“殿下,您不能进去!”
“让开。”
是克瑞斯蒂安的声音,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喘息,似乎是急匆匆赶回来的。他的声音向来都是温柔的,她还从未听过他如此冰冷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焦躁和怒气一般,令人害怕。
“可是……奥菲斯宰相大人说了……”
“奥菲斯是你们的主人还是我是你们的主人?我再说一遍,让开!”
屋外顿时安静了,片刻之后,门被一下打开。从屋外透入的夕阳光线是如此刺目,让一直待在光线昏暗的小房间的她有一瞬感觉目眩。她不由得抬手挡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那边。
门口站的白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边,仿佛降临的天神。他的身影逆着光,令她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克瑞斯……?”
她听见自己开口,带着些恍惚和难以置信。她仿佛一下找回了主心骨和自己的声音,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了他面前,急切的重复着自己好像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
“克瑞斯!克瑞斯你相信我!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当时我早就离开了,那时你的父亲明明还没事的!”
因为已经不知道向多少人重复过这样的解释,却从来没有任何人相信,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绝望的沙哑和颤抖。
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人时,她的恐惧和不安却比之前要强烈百倍,几乎是带着哭腔,格外语无伦次。
她害怕连他也不相信他,她害怕对方在下一瞬也露出怀疑憎恶的表情,这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满脸无助和凄惶,就像一只等待着审判的羔羊。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那戴着手套的温暖手掌在她颤抖着的背上轻抚着,声音和面对卫兵时的冰冷截然不同,是如此熟悉的温柔。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别怕,我就在这里。”
那低柔的语气在耳畔轻轻抚慰,将她从极度的恐惧不安状态中解放出来。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大睁着的眼睛渐渐酸涩模糊,泪水在此刻终于滑落下来,并一发不可收拾。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无数怀疑的目光中用苍白的话语为自己辩白,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承受着无数的冷遇和白眼,尽管如此,她却从没有因此落泪过。而此刻,她的恋人终于拥抱着她,告诉她他相信自己。
一直在巨大的压力和风言风语中强撑着的她终于在此刻崩溃,她就好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安慰,终于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而他似乎也清楚的了解,她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是多么的惶恐不安,一直在耐心抚慰着她。
戴着白色手套的温暖手掌静静的在她背上轻抚着,一句话也不曾催促过,只是耐心等待着她冷静下来。他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胸前华贵的衣料被她的泪水沾湿浸透。
良久,终于感觉她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松开了她,低头打量着她的脸色,伸手仔细将她的泪水拭去。
白色手套略显粗糙的质感在脸上拂过,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终于柔声开口许诺。
“你放心,父王的事……我相信不是你。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还你清白,但是——”
忽然,一切都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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