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知道,顾南风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每天早上必然要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也不许有一丝凌乱。
但他现在除了胡渣杂生之外啊,那衬衣也皱巴巴的,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顾先生,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她拉着他的手,愧疚的道。
“那么怕我累,就要好好的。”
顾南风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那隐约有血丝的眼睛,盈满了爱怜。
“嗯,我会好起来的。”
凌菲点点头,想要坐起来去上厕所。
“怎么了?”
顾南风伸手,帮她扶坐起来,柔声的问。
“我要……上个厕所。”
凌菲略显尴尬。
“我抱你过去。”
顾南风弯身,想要把她抱起来,被她拒绝了,“不用啦,我只是发烧,又不是残疾了。”
顾南风依然强硬的把她抱起,进入了卫生间,方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关门出去。
凌菲坐在马桶上,感觉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以前的她,身体挺好的,鲜有生病发烧感冒这些。
现在,却一下子变成绝症人了……
脑海里又是顾南风憔悴的样子,她的心揪痛起来。
他们两人本来就只是同居合伙人关系,她不应该让他承担着这种痛苦。
她忽然理解了林家明当初要和张可珍离婚的心情了,爱一个人,真的不想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负担的。
“凌菲,你没事吧。”
听到她很久没出来,顾南风在外面敲门轻问。
“没事。”
凌菲急忙回答,从马桶上起来,洗手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变得有点枯燥了,脸色也很难看,一副病容。
再过一段日子,或许她的头发要掉光,脸要么瘦得皮包骨,要么水肿得像个猪头吧?
想到这里,她心生害怕地扯了扯头发,摸了摸脸,很怕会变得很丑很丑。
她突然又想起曾经经手的一个离婚案件,一个男人得知妻子患重病后,提出了离婚,并且说房产是婚前财产。而那妻子则说,房子虽然是他婚前买的,但是,房贷却是两人婚后共同还的,因此,房产也有一半,并且,她这个病是因为他流产多次落下的病根。
但那男的却说还房贷的也是从他的工资里扣的,和她无关……
这官司当时费了凌菲很多心血,但是,最终也只能为那女的争取到男方补偿一半还房贷的钱,根据房价的上涨速度,这实在是很吃亏的……
那个离婚案例,第一次让她生出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惧婚感……
现在,自己也患病了,和顾南风甚至还不是正式的恋人夫妻关系。
就算他现在还很照顾自己,但是,再久一点呢?
凌菲实在没有信心,也很害怕自己最终会被抛弃。
她用手捧起清水清洗了一下脸,让自己看起来能健康正常一点,方开门走了出去。
在门口守候着的顾南风看到她出来,又是弯身把她公主抱起来,抱到床上方放下。
“你这样子会娇惯我的。”
凌菲抿唇微笑道。
“我愿意娇惯你。”
顾南风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微笑着说。
“谢谢。”
凌菲感动,眼里又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也许是身体差,心理敏感脆弱吧,她近期特别容易感动容易流泪,甚至想要哭。
“傻瓜,饿吗?”
顾南风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问。
“嗯,有点。”
凌菲点点头。
“那喝粥,这是君临煲的,不是我煲的,因为我要看着你,没空回家。”
顾南风打开旁边的保温盒,一股皮蛋瘦肉粥的清香飘了出来。
凌菲伸手想要接住,结果顾南风说,“我喂你吃!”
“这不用吧,我的手没受伤。”
凌菲有点讪然的道。
“我就想喂你吃,别闹。”
顾南风拿起小勺子,轻轻的在上面吹了吹那热气,然后送进凌菲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啊”的一声。
在五岁之后,凌菲再也没有被喂过粥了,因此,感觉有些尴尬的张开了嘴巴,粥被温柔的送进嘴里,很香。
“烫不?”
顾南风温柔的问。
凌菲微微的摇摇头,粥从食道里滑下,心里又生出一股幸福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得绝症,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多好啊?
那样子,她就能尽情的享受他对她的宠爱了。
真的好想他这样子宠她一辈子。
顾南风继续给她喂粥,神情极其的专注,眼神极其的温柔,让凌菲的心一寸寸的沦陷着……
吃完后,顾南风又温柔的问,“要不要到外面去散散步?”
“嗯。”
凌菲点点头,在他的扶持下,站了起身。
“挽着我的手臂。”
顾南风命令她说。
凌菲挽着他的手臂,把身子靠近了他。
顾南风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两人一起走出了病房,在外面的草地上走着……
“顾先生——”
“嗯?”
“没事,我就是想要叫叫你。”
凌菲看着他那布满胡渣的下巴,伸手去摸摸,“要不,让我帮你剃一下胡子吧?”
“好呀。”
顾南风极其愉悦的叫了一声,“这一定会是很好的享受。”
“未必——”
凌菲笑了,“毕竟我从来都没给别人剃过胡子,手艺不精,可能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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