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晶玲煲电话粥,煲了近一个小时,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面对那个环境,那样压抑的生活,当时的我感觉无处可逃。可是,我都无处可逃,那么孩子呢?他们岂不更无处可逃?
好几次我拿着菜刀切菜都会恍惚,想着,在娘家我何曾如此委屈,可以说是十指不沾葱……于是,总有一种想要用刀割破手腕的冲动。每次都是女儿的哭声惊醒了我,把我从那种梦幻里拉回来。
有一次,我牙齿痛,心烦意乱,孩子还哭闹,那火气就上来了,我当着孩子的面砸了碗砸了杯子……孩子吓坏了,吓得哇哇大哭……现实一回想起那个镜头我就想扇自己耳光。
“带孩子,育孩子,什么烦心事都有,再加上工作,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像上紧发条在不断地转。累了烦了,那啥也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可是,叶贯通竟然还怀疑我是有了别人才会对他冷淡。”
听得出,陈晶玲是在暗示野梅:慎婚,慎婚……
既然结婚容易离婚难,那又何必结婚给自己添加麻烦呢?野梅这么想着,就暗暗地下了不结婚的决定。
“野梅,我决定好了,以后再也不结婚了,一个人多自在。”
听那语气是开心的,不过开心里透着一点点伤感。
只短短的一句,便说出了她诸多的无奈和心寒。
要不,就这么孤身下去?
就这么孤身下去……
挂掉电话,野梅舒了口气,其实她是有预感的。
任何一个人,当她尝过自由的滋味,她是不可能会喜欢被捆绑的。
经济越独立,陈晶玲摆脱过去的困境就越容易,有了条件摆脱那样困厄的生活,她肯定会选择逃离啊!算得上是幸事吧,至少不用担心她再次患上忧郁症了。
手机还没放到口袋里,铃声就响了。
“林静!”怎么是林静打来的?
都不知多久没有联系过林静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野梅,恭喜我吧,我要去医院生娃了,我想你来陪陪我。”
“什么?生娃?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或者说你们结婚了没请我喝喜酒?”
“谁告诉生娃一定要结婚的?”林静笑。
“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在东z医院(化名),已经住院了。”
东z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费用有些高,不过很多东西可以避开,比如在别的医院非要有结婚证要有准生证,东z医院却可以不要。
“呀,你还真神速,没见你大肚子,竟然就……”野梅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医院,“是提前住院吗?”
“已经见血了,不过听说见血这种情况的真正一般不会马上生,大概要到晚上呢,我有点慌,就喊你来陪陪我。”
“方立
程呢?”
“他去办各种手续了。”
“呀,你没开玩笑吧,你们真的没领证?”野梅悄悄问。
“大家都从围城里逃出来了,我何苦跳进去?”林静笑,笑得很灿烂,声音也很大,才不设防让人听到。
“方立程怎么想?”
“他……哈哈,他没反对,他跟我想的一样啊,他也害怕被捆绑。”
“那孩子的户口……”
“我把自己的户口转到老家了,在老家不婚生育只罚三千,等娃生了我再买房子,然后把户口迁出来,办法总比困难多……”
“啊,这主意不错,好像我的户口也还在老家,要不我也学你?哎,幸好你提醒,我都差点就要买房迁户口了,这样看来若是想要孩子,确实还是先生娃再迁户口实在些。”野梅笑。
“虽然这事儿对方立程来说有那么点别扭,但怀孕、生产受罪的是我啊,他又不要承担风险。别说信任不信任,好的时候是看不出一个人的人品的,只有在他发怒的时候,在跟你撕扯的时候才看得出来,如果跟你吵完架还会担心着你,那才是真的好。”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不婚生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哎,不瞒你说,我原来也打算跟他结婚的,结果去领证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对夫妻在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啊,女的非要离,男的不肯离,结果当然离不成罗……那女的就冲我们这些想要登记结婚的女性说,‘你们看,结婚容易离婚难,还结什么婚啊,你们傻啊’,我一下子就惊醒了,她说的不无道理啊……我可不想动脑筋去经营婚姻,更不想一天到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索性来个痛快,不婚。”
“也是啊……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经营婚姻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工作上……”
“你也要一个吧,到时我们合作育儿……”
“合作育儿?嗯,这想法不错。”野梅笑起来。
正聊着,方立程回来了,他刚把门打开,就听到外面咨询台边传来吵闹声。
“我不要4号床,我要6号床。”
“6号床已经有人了……”
“我多出钱……”
“那你住边上4号房,那里6号床空着……”
“你是成心怼我吗?怎么老给我4?3号房我都不要住,还给我4号房,我要投诉你!”
野梅一听,“扑哧”一声笑起来。
“这护士是不是故意的?”林静也笑。
“野梅,你来了?”方立程对野梅还有那么一点朦胧的好感,他用笑容藏起那点微妙的好感。
林静要的是单人房,有点贵,但方立程愿意,单人房方便,而且不吵,就这么几天还是值得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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