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服下毒药成为又聋又哑的人?那是因为,翼王有着很多秘密,而那些秘密,在很大程度上,都不能被传扬出去,可偏偏翼王又是个花心至极的性子,哪怕翼王妃屡次提醒,翼王也不愿意控制自己,于是,只好委屈了那些可怜的女子。
聋哑的侍女兢兢业业在一旁磨着墨,翼王在磨石和墨汁细微的声响中轻轻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逐渐勾勒着伏黑和夏帛的行动踪迹:
为了逃避他愤怒的追踪,伏黑对于他手下人的行动轨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偏偏,又因为无时不刻的醋意,或者说,对于夏帛逐渐增长的占有欲,伏黑在逃往千鸦城的路上,是时不时就会杀掉某些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和夏帛见过面的……
甚至……
睁开双眼,翼王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份呈奏上,在某个地方,夏帛曾经和她的侍女凌月半夜失踪过一段时间,而那时候,紧张不已的伏黑几乎发动了整整两条街的势力去寻找夏帛,等到夏帛回到他身边之后,不到半天时间,那些曾经为伏黑寻找过夏帛的人,就都纷纷死了……要不是有一个命大的人如今还活着,恐怕翼王还不能知道,当初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而死的……
“伏黑,真是如同蝮蛇一般残忍。”轻声下了定论,翼王再度合上双眼。
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名叫曲流觞。
曲流觞原本是一个乐善好施的读书人,在遭逢大难之后,他的性子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砰砰砰!’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曲流觞如同听不见一般,继续任门敲着。
“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下姓楚,路过此地,是想借宿一阵子,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曲流觞皱了皱眉,厉声道:“没人!赶紧滚!”
当初被迫跳下井口之前,楚文琛的喉咙被伏黑一剑刺透,如今哪怕有着上好的伤药医治,说话时的声音仍旧带着几分破风箱似的沙哑。
这样的生硬,倒和曲流觞一般无二。
曲流觞想了想,看了门外一眼。
只见那姓楚的旅人全身都笼罩在罩袍之下,如今正值冬天,他身上仅仅穿着一身单衣,罩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索来的罩袍,看上去实在是形单影只。
听着屋内传来的沙哑声音,楚姓旅人轻轻叹出一口气,说道:“阁下,听说你见过一个人,夏帛——是吗?”
夏帛——这个被楚姓旅人问出的名字瞬间激起曲流觞的怒火:“你是谁!你也是来找她的?!为什么!那样的祸水——要不是她,我的弟弟,我的儿子——也都不会——”
间接造成了这些惨剧的夏帛对此事浑然不知,她从凌月那里接过川贝枇杷膏,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虚,说道:“凌月,你的手好冷啊,来,赶紧坐在这里烤烤火吧!”
看着不知为何忽然殷勤的自家小姐,凌月的眸光黯淡了一下,心里另一个声音嘲讽着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是不是看你碍眼了?想要对你有什么不利?”
凌月下意识在心里回答那个声音:不是的——
但具体是怎么不是,凌月却没有办法解释,于是,在那个声音一声接一声的重复下,凌月的眼睛里渐渐生出了恐惧。
“不,不用了,小姐,”慌张倒退着,凌月用几不可查的可怜目光看向伏黑惠,“我,我还有事,小姐,姑爷,我就先离开了,你们,你们继续聊。”
“凌月?”夏帛有些讶异。
“夏帛,”伏黑惠握了握她的手,夺回她的关注,说道:“你方才都没有接着喊我夫君了。”
夏帛有些尴尬,说道:“有吗?呵呵,大概是你听错了吧。”
伏黑惠看着夏帛故意装傻的样子,目光里透露出几许不满,说道:“真的没有吗?夏帛?我的好夫人,难道你真的要看我掉眼泪,看我为你吐血?”
“啊?”夏帛一时间没有领会到伏黑惠在说什么。
这时候,伏黑惠叹了一口气,把两人之前所说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道:“之前你问我的,如果现在忽然说自己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就要哭给你看,然后我回答夏帛你,哭是不可能哭的,不过,兴许会吐上几口血。”
夏帛闻言一怔,随即继续干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夫君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这样不好,流眼泪固然对身体有好处,却伤眼,吐血更是非常伤身的,哪怕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够这么伤害自己嘛。”
伏黑惠嗯了一声,说道:“只要夏帛你——永远都不离开我,那么……我就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
夏帛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暗叹,自己似乎有些造孽,自己平日里到底对伏黑惠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让他把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呢?
“生命诚可贵,”夏帛想了想,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任何事,伤害自己,包括因为我。”
伏黑惠心里一动,不知从何而来的温暖瞬间包裹了他的心脏,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夏帛看着伏黑惠,伏黑惠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伏黑惠忽然凑过来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亲吻,说道:“夏帛,你的生命比我更可贵,真的。”
夏帛……夏帛感受着从脸颊上传来的纯情少年的亲吻,一阵恍惚:
她和伏黑惠都那样那样了,如今更是以夫妻相称了,原来,居然连亲吻都是没有过的啊?
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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