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个人?”宁玉驻足停望,随即步至男子身边,将人扶起,男子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污。医者济世救人,医者仁心,作为一名医者,良心告诉宁玉这人不可不救。她轻轻扶起男子,小心翼翼地带他回了屋子。也正巧,宁玉隐世避人,倒也过得清雅自在。安安静静,亦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宁玉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为男子擦去了血污,露出来一张英俊的脸庞,就连宁玉这样对容貌不甚在意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两眼。但是不论什么人,在她这里,只有一种身份——病人。男子后背的伤过于严重了,这个时候便不拘小节了。宁玉扒开了男子的外衣,抬眼看去,他那满是骇人疤痕的后背让她不禁心神一颤,尽管宁玉也医治了不少病人。再次抬眼朝他身上望去,那上面的许多伤痕也有些年头了,可瞧他年纪,想来也不过二十五左右的样子。那一道道深浅不一、新旧交替的疤痕,触目惊心。宁玉想他一定经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正要为他施针的时候,男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宁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突然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缩回了手。
“……”男子似乎很吃力地看着宁玉,良久才转移了视线,仍旧是一言不发。
“我看你晕倒在路边,便将你给拾回来了。”宁玉忙解释道。男子望着眼前的人,感到视线有些模糊,竭力想要看清那人样貌,却是不得了。
宁玉瞧见男子深蹙着眉头,突然意识到这个“拾”字说的不好,想要改口之时,“不是,我是说……”
“喂……”还没等宁玉说什么,男子又晕倒了过去。算了,这下可以专心地给你治伤了。宁玉发现他的头部曾经被重击过,想来会影响视觉的。也许他刚刚惊醒之时的反应便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出了些问题了。
宁玉日日照料着男子,他能早些恢复过来就好了。
入冬了,刺骨的风雪在屋外凌虐着。有幸的是,入冬前宁玉早就准备了许多干柴禾,大抵是能够度过这个冬天的。
半个月过去了,宁玉出门采完药回来,却看见男子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
“你可算是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舒服啊?”宁玉站在了门口看了一会儿,这人恢复的倒真是快,原本以为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呢。
楚之承瞥见了说话的人的身影,正对上宁玉的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如月清辉,眸内无悲无喜,只有宽容与温柔。是那天替他疗伤的姑娘,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多谢姑娘相救。”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此时他身着白色的衬衣,头发有些许凌乱,若是不联想起前些日子拾他回来时候的狼狈血腥的模样,倒是会误以为是个书生了。这些日子的照料,宁玉早发现了他虎口处厚厚的茧子,指节很大,凸出来的比一般人多,又结实,推测是常年习武的,再加上那满身的伤痕,虽然救他回来的时候,只是身着便衣,但想必也与朝廷脱不开干系。
“姑娘,在下的剑?”楚之承似是没有意识到眼前姑娘的异常神情,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一醒过来,便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佩剑,可是在这间房子里,似乎并没有见到。
“剑,是把好剑。”宁玉才回过神来,声音亦是无悲无喜,“我收下了。”
“姑娘,在下……”楚之承脸上微露迷茫之色,这位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看起来也是面善的,只是那把剑与他至关重要。
“我知道,不用客气,那柄剑自然是抵不了你这些时日,住在这里的开销了。”宁玉并非是不识货的,那柄剑只观外貌,光是剑柄,便已经价值不菲。可是看这人也不像是看重钱财之人,想必是对他有重大意义吧。
宁玉瞟了一眼门外的柴禾,还有许多大块头,实在令人头疼得紧,这回好了,来了个好帮手,“所以,不如你再以工抵债?”
“是,姑娘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只是那柄剑对在下实在重要,在下愿意以工抵债,不知姑娘可否将剑还给在下?”楚之承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回是遇上了个人物了。
“好吧,看我心情了。”宁玉也松了口,她可不是会得寸进尺的人,“你也别在下在下的了,我叫宁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里面两个字。你呢,叫什么?”
“在下……我叫楚之承。”楚之承刚说出口两个字,瞥了一眼宁玉,连忙改了口。他默默的望着宁玉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地想到,自己刚刚一定是睡得太久,眼睛花了,这位姑娘……宽容?温柔?
见这人干活实在勤快,没到半天的时间,就抵过了她小半个月的功夫。闲暇之时,他问起来,宁玉便将如何把他带回来帮他治疗的事情娓娓道来。
宁玉带着楚之承到屋面前的山上拾柴火,结果越走越偏,宁玉却说,那边的柴火更好烧些。
“宁姑娘,这出去的路,你还记得吗?”楚之承试探地问道。
“好好拾你的柴火,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丢了。”听到楚之承的疑惑,宁玉的目光中露出些许凶意,有些威胁意味地瞪了楚之承一眼。
“……”楚之承讪讪地看了宁玉一眼,忙避开了,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随即跟着宁玉,一路拾着她身后的柴火,一边留意着四周的景物。
“怎么回事儿?”宁玉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颤动,好似整座山都连着抖上了一抖。楚之承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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