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闯入视线的还有一抹红影,借白灼的灯光,萧楠看见两人嬉笑打闹间,女孩追着靳墨跑,举止亲密,好似旁若无人。
好似在她面前,靳墨变成了邻家男孩,说笑间,他阳光且充满朝气,和白天雷厉风行、冷酷的样子截然不同。
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楠,怎么了。”
“没,没什么。”萧楠回过神来,食指在酒杯口来回划着,略带尴尬。
白重又猛灌了一杯酒,嘴角泛起苦笑,“楠,两年来,槿从来没有在我的梦里出现过,你说她会不会在责怪我?”
萧楠按住酒瓶,看着泪水在白重眼里打转,手渐渐松开了,耳边响起了姐姐柔甜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萧楠才哽咽的宽慰道:“或许,姐姐是不想你有太多牵挂。”
“是吗?”
萧楠见他故意买醉的模样,抢过酒杯,又气又急,“姐夫,你别再喝了。”
“别管我。”
“你!?”萧楠见白重直接拿起酒瓶猛灌,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而走。
“萧小姐,这?白总他?”
见侍应一脸为难,萧楠停下脚步,扭头回望,见白重抱着酒瓶子,喃喃自语的叫着姐姐的名字,百感交集,“你按老规矩办。”
说完,萧楠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思念袭上心头,她沿着人行道,一路狂奔回了宿舍。
打开门,萧楠脱下外套,随手一扔,瘫躺在床上,她拿起相框,那里放着一张合照,两女一男,站在她身旁的女孩温婉淡雅,仔细看来两人眉宇间好像有点相似。
手指轻抚着那女孩的脸颊,轻声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萧楠将相框抱着胸前,发呆的盯着天花板,大脑停止了运转,迷迷糊糊间,她带着对姐姐的思念,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下午一点,解剖室。
灯光下,冰冷的容器,折射出一种幽森诡异的暗芒,浓郁的消毒药水气息里掺杂着死亡腐味。
萧楠戴上眼镜,刚想剪开死者睡衣时,门“砰”的一声响。
闻声抬头。
只见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身形颀长,立在门口,自带迫人的气场,与这沉重感混合,变得更加压抑。
他望着萧楠,眼里充满质疑,冷笑道:“你恐怕是来错地方了?”
这个男人……萧楠一眼就认出了他,靳墨。
刑侦队长冷酷严厉,毒舌桀骜,她早有耳闻,却没想到会是他。
萧楠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伴娘服,并未做解释,低头专注工作。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助手,示意:“记录。”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萧楠一个人的声音,清冷而清晰,“死者:女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一米五五,身上和四肢无明显伤痕,从肝温和尸僵推测死亡时间是昨夜十点到凌晨之间,但不排除人为因素或者是物理因素导致的时间偏差。”
“右手臂有一个细小的针眼,不排除死者有注射药物的习惯,双手指甲完好。”说话间,她将死者的双腿弯曲直立,左右微开,“死者yīn_dào口撕裂,不排除死者遇害前被人侵害过。”
她拿起柳叶刀,划开死者的腹部,将胃里还未被消化的食物取出装盘,“看来,死者的最后一餐很是丰盛。”
“张斌,缝合后,把东西送去化验。”脱下手套,接过记录本,边签字,边吩咐助手,动作自然,一气呵成。
“没了?”显然,靳墨对于这个结论很不满意,脸色顿时一沉。
对于这个新来的法医,他本就不抱多大期待,第一次工作,她不仅迟到,还是浓妆艳抹。
才貌双全?身材看着确实不错,婀娜多姿,有没有脑子先另当别论,可就她这个工作态度,靳墨不敢恭维,难不成顶着高材生的名号就能当饭吃?
靳墨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嗤笑冷哼:“下回,你可以狂欢后,或者等宴会结束了,再来。”
“不是的,靳队,其实萧医生……”萧楠今天去参加婚礼,张斌是知道的,若不是临时有急活,他也不会打电话把萧楠叫回来。眼瞅着人家一个小姑娘,被靳队这么活剐也挺小可怜的,刚想帮忙解释一下。结果他刚开口,就被萧楠打断。
“靳队,是吗?”萧楠抬头看了靳墨一眼,他单手插兜,站在几步距离处,面带寒意。
她迎着靳墨的目光,面容沉静,声音依旧清冷:“靳队,在别人工作的时候,保持安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你不知道?”
见靳墨的神色有一丝的破裂,她挑眉,收回目光,余光扫过异常干净的解剖台,倏地蹙起眉头。
思忖片刻,她突然抄起针筒扎进了死者的动脉血管里,可抽了半天,针管里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
三个人惊呆,面面相觑。
“这……这得多大的仇,竟然抽干了她的血?”张斌惊诧咂舌。
解剖室的气氛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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