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芣苡院子回来,厉瑾玉便去了书房,手里捏着一本《六韬》,却读之无味,心中烦闷。听到暮霭进门通报:“将军,唐小姐来了。”才收了心神,点了点头。
和方才一样,唐芣苡还是礼节周全的很,说话行为都点到为止,给厉瑾玉一种淡水围绕的感觉,偏偏这种感觉,让他犹如溺水一般。
“将军,我有几事相问。”
“问吧。”
“这赐婚可是将军向皇上求来的?”
“是。”
“可是朝堂内有大臣提了将军的婚事?”
“是。”
“丞相?”
“是。”
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利落得很。可是每一个“是”都让厉瑾玉眼里的光芒暗淡一分,唐芣苡听了他的回答,反而浅浅一笑,嘴角梨涡随即一现。
“果然,又一次做了他人棋子。”唐芣苡转过身去,接着说:“长姐如此,今日我也逃脱不了。罢罢罢,只是还望将军善待我这颗棋子。”
厉瑾玉听闻,上前一步,对着她的背影说:“不是……”
未等他说完,唐芣苡眼角的泪便低落下来,她打断他,说:“不是?丞相之所以向皇上提及将军婚事,无非是想借机联姻,拉拢将军势力。可是如此,将军必会被皇上忌惮。但是当朝拒绝丞相,又是不能。只能向皇上求了另一桩婚事,而你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家道败落,无权无势,又初来皇城吗?这样,皇上不会猜忌,丞相没有二言。而我重孝在身,三年之后,世事难料。将军,我可有说错半字?”
厉瑾玉没有想到,唐芣苡对朝中事如此了解,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开口。
“将军不言,想必我是猜中了。”唐芣苡低哼一声,“既然这棋子我不得不做,我也有些条件希望将军能够应允。”
“条件?”厉瑾玉稍微眯了眯双眼,“你说,我都应允。”
“我来皇城,一来寻我长姐,二来,振兴唐家。所以,日后只要关乎这两件事,都希望将军不要干涉。”
“好。”
“我也会做好一颗棋子,护全将军府的体面。”说罢,唐芣苡便行了礼离开了。
入夜,又是一场夜雨,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唐芣苡恍惚的睡着了。不知是否有些认床,她总睡得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又带着不同人的呼喊声,有长姐的,有爹爹的,还有晨星,末了,是厉瑾玉的。
醒过来时,眼前人竟然真的是厉瑾玉,她摇摇头,里面却疼得要命,不由得皱了皱眉。
厉瑾玉见她醒过来,忙唤了一早候着的大夫。
大夫一番查看,禀明了厉瑾玉:“将军,唐小姐无甚大碍,不过思虑过度,加之感染风寒,心血不足而已。抓两副药便可。”
厉瑾玉听罢,拂了拂手,那大夫便退下了。他又叫来晨星,仔细吩咐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有什么事交代流云丝雨即可,缺什么尽管告诉张妈妈。”
“是。”
唐芣苡看厉瑾玉如此周全,又乏得很,便闭了眼睛,静躺在床。厉瑾玉在床边坐了一会,有一小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他才离开,离开时,又交代了张妈妈一番。
门口暮霭早已备好了一匹快马,厉瑾玉骑上马,便向城郊驾马而去。
几人在一处幽静的宅院停下,厉瑾玉将马鞭交于一旁的暮霭,一边向里面走着,一边询问暮霭:“抓到的可是思嘉熠的心腹?”
“是。”
“思嘉熠回了北苍了?”
“对,他另走了一条道。”
“那唐婉琴呢?”
“是和思嘉熠一起走的。这个要和唐小姐说吗?”
提到唐芣苡,厉瑾玉偏头瞧了一下暮霭,不再言语。
宅院看起来荒废了许久,里面杂草丛生。几人左拐右拐便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只两盏灯火,加上低矮湿冷的环境,更是逼兀。房间里面一个矮椅,上面捆着一伤痕累累的人,昏死着。看守的人见厉瑾玉几人进来,从一旁提了一桶水将那人泼醒。
“鲁克?”沙耶鲁克才醒,便听见有人唤着自己名字,声音清冷。他抬头一看,面前人一身玄色衣裳,上面用云线绣着暗纹,腰间同色同纹腰带。虽然穿的低调,但是一身贵气是丝毫掩不住的,他自然明白这是东莱的镇北大将军穆王。
厉瑾玉见他抬头看着自己,接着说:“思嘉熠倒是胆大,才战败不久,便又起了狼子野心。”凑近了看着他,“有内应吧?”
沙耶鲁克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厉瑾玉直起身子来,笑了笑,看了一眼暮霭。
暮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捏住沙耶鲁克的脸,盯着他说道:“沙耶一脉,不是北苍国的吧。北苍以西,有一国名火罗国,虽小但繁盛。北苍国主觊觎已久,终于在三十二年前,将其一举拿下,火罗国灭,只是火罗皇室全体失踪,无人知踪影。”
沙耶鲁克听闻,回过头也死死的盯住他。暮霭松了手下,继续说:“鲁克?还是沙耶鲁克?沙耶可是火罗国姓,沙耶皇子自然比我清楚吧。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沙耶皇子为何要投靠敌国王爷,就因为三十二年前思嘉熠的母亲救了你?皇子真正想的还是报仇吧。”
暮霭的一字一句像一把利剑一般,直直的插进沙耶鲁克心肺之中,他反而挣扎不能。沙耶鲁克看向厉瑾玉,他此刻背对着他,直直站着,身段修长挺拔,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沙耶鲁克思虑片刻,声音低沉,从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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