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凿子起了作用。
爬上铁梯,用冰凿子铲封住洞口的混凝土。试了一下就发现比想象的容易。大概是米惠兰不擅长土木工程吧。水泥、沙、碎石的调配比例可能不太合适,或者是灌入时处置不当,用冰凿子随处一戳,就能弄出气泡大小的洞。当然,说容易铲也没到不费吹灰之力的地步。用凿尖戳了几下表面,就会有小石子大小的混凝土块掉下来,如此而已。不过,与对付貌似纹丝不动的梯盖相比,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最初也尝试过用吊床的骨架破坏混凝土,但洞口径比骨架还小,所以除了靠冰凿子外别无他法。
骆灿等人先从通有钢丝的中央部分铲起,争取扩大裂口。
“有种自己成了电影主人公的感觉。”在远处观望作业情况的段滢说,“舞台背景是战俘集中营,我们正在挖洞准备逃跑。”
“没错,这里就是一座完美的战俘集中营。”
“电影的话,肯定会以成功脱逃结尾。”
“我也希望是这样。快点打出‘全剧终’这三个字吧。”
铲混凝土的工作由四人轮流进行。骆灿做完,就换赖志成,段滢和严仙仙依次补上,然后再轮到骆灿。
这事能把人弄得满身尘土。为了铲掉头顶上的混凝土,不免要吃点灰。四人轮流用骆灿的手帕蒙住口鼻,在脑后打结,避免直接吸入粉尘。
抬着头干活是很辛苦的。不光脖子和肩膀痛,胳膊上的肌肉也会像抽筋似的僵硬起来。轮换的频率渐渐加快了。
下来休息的人互相按摩肩膀,虽然几乎不交谈,但混凝土被渐渐削下去的事实把所有人的心思捏合成了一个整体。骆灿觉得应该只差一点了,这个想法缓解了他ròu_tǐ上的痛苦。
和赖志成轮换后,骆灿去了卫生间,与刚出来的段滢撞了个正着。
段滢想从旁边挤过去,骆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段滢看着骆灿,轻轻摇头。
“有一件事我想先告诉你。”骆灿小声说,“我的心意一直没变。”
“情况已经不同了。”
“那时的感情只是一时性的?”
“你可以这么想。”
“骗人!”
段滢摇摇头,缓缓抽出被骆灿抓住的胳膊。
“你是在怀疑我吗?”
“......”段滢直视骆灿。
“你认为是我杀了季子?”
“我没这么认为。”
“那你认为是谁?”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骆灿怎么想?你认为是谁杀的?”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
段滢朝骆灿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我想说的是,你要相信我,凶手真的不是我。我无法忍受被你怀疑。”
“确实不是你。我是相信你的。”
门那边似乎有动静。骆灿和段滢同时望向门口,就见赖志成站在那里。
“骆灿,我应该提醒过你好几次了。”
骆灿把身子转向赖志成:“我也说过了,我不会听你指使的。”
“志成,”段滢语气中含着焦躁,“你到底在气什么?真是个没出息的人。”
“段滢......”
赖志成看着段滢,表情显得非常吃惊。
“我不想让你误解。请你不要摆出这副样子,搞得我是你的私有财产似的。简直就跟我老爸一样。”
“......”
严仙仙从赖志成身后探出脸。
赖志成左右打量并排站在一起的段滢和骆灿,向段滢伸出手。
“什么意思?”
“请到我这边来。”
段滢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搞不懂你。请你适可而止......”
赖志成保持伸手的姿势,向段滢走近。段滢条件反射式地往后退。
“喂!”骆灿插入两人之间。
“请你让开。”赖志成想推开骆灿,骆灿顶了回去。由于反作用力,骆灿的背撞到了段滢。
“啊!”
段滢摔进了卫生间。
“好痛......”
“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骆灿回头,见段滢屁股着地摔在了卫生间的地上。他忙走进卫生间,扶着段滢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对不起。”
段滢皱着眉摇了摇头。她扣住右手,把它举到眼前查看。
“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
骆灿抓起段滢的手。掌心有一处发红的刺痕。
“段滢,还是去洗一下手吧。”身后的赖志成说。
骆灿让段滢从卫生间出去,凝视观察她撑过手的地面。瓷砖的接缝处有一个闪着暗光的东西,那是一枚银色的小金属片。
“......”
骆灿用手把它捏起来。
细链的末端悬着一颗银珠,是耳环......
说起来......骆灿想起来了,发现冰凿子的时候,有一件亮晶晶的东西从毛巾里掉出去了。
“这是什么?”段滢窥视骆灿的手,“耳环?”
骆灿点点头,用掌心托着它,回到了房间。严仙仙与他并行,段滢和赖志成则跟在后面。
“让我看看。”
段滢从骆灿手中拿起耳环。
“这个......是季子的。”
“季子的?”
段滢“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东西为什么会掉在那种地方呢......”
“原来好像是和冰凿子放在一起的。这东西比较小,所以从毛巾里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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