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寂寂。
良久,良久之后,唐无缺出现了。
唐无缺竟会亲自前来,这是许多人不曾料想到的。
巨石像一座小山。
唐无缺飘然而至,立在沈星对面,望着她,神色沉静,如水。
仿佛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春山更静了。
肃杀和紧张,仿佛也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缓和了。
沈星的神色亦是平静的。
唐无缺望着她,缓缓道:“你还在为人拼命?”
沈星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唐无缺道:“你明明知道,我跟欧阳楚歌,本来就不对付的。”
沈星道:“可是在这里,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唐无缺道:“你想过以后没有?”
沈星道:“我想不了那么多。”她的神色忽地黯然了,“放过他们,我投降。”
唐无缺叹息道:“你这样做,值得么?”
沈星道:“这些人,是我将他们带到这里的,我不能够眼睁睁看他们全都葬身于此。”
唐无缺道:“你救得了他们这一次,可是,你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作为杀手,这就是他们的命啊。”
沈星道:“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唐无缺道:“既是如此,你又何苦还要来?”
沈星道:“诚如方才你所言,这是杀手的命。”
唐无缺道:“你本还有别的选择的,可是为什么?”
沈星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一辈子,我很少做过什么选择。”
唐无缺道:“如此看来,那我也是,不得不答应你了。”
沈星道:“谢谢!”
唐无缺道:“你不用谢我,这本是我欠你的情。”
沈星回首望了一眼孟雪顾横等人。
她的眼神是复杂的,那种复杂,她自己都理不清的。
孟雪开口道:“沈护法.....”
沈星打断了她的话,道:“什么也不要说了。”
唐无缺望一眼身后的春山,清了清嗓子,朝着围困着沈星等人的杀手和军队喊道:“让出道来,让他们走,谁也不许阻拦,否则,杀无赦。”
话音低沉,却稳如山岳。
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不遵从的。
就算是欧阳楚歌对他,也不能不无所忌惮。
所以,他话音刚落,路,便让了出来。
沈星朝顾横孟雪等道:“你们走吧。”
孟雪望着沈星,急道:“可是你......”
沈星道:“不要再说了,这是命令。”
顾横道:“沈护法,你自己保重。”
沈星道:“各位保重。”
孟雪顾横率众离去以后,沈星也跟着唐无缺去了他的军帐,且在那里,遇到了司马寒江。
司马寒江的第十三剑,还是败给了唐无缺。
那一战,肯定是惊心动魄的,可是除了欧阳竟无,当时并没有另外的人在场了。
欧阳竟无此时已回去向司马翎复命了。
司马寒江战败以后,唐无缺只将他扣押下了,并没有为难欧阳竟无。他只让欧阳竟无回去给司马翎带一个口信,要司马翎拿明月剑藏剑图,来换司马寒江。
在军营里,沈星被当做上宾服侍,而不是阶下囚。
唐无缺命人替她安排了单独的军帐。
将她扣做人质,原本只是做戏,做给欧阳楚歌看的。
甚至司马寒江也有他自己单独的营帐,唐无缺只是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将他的穴道制住,让他施展不出来内里。
在限定的范围里,他有人身自由。
总之,唐无缺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唐无缺是有一种特别的气度的,宽广,包容,他不狭隘。
站在他这样位置的人,能够有他这样气度的,并不多。
在对待人事上面,他真正地,能够做到不迁怒,无论遇见何等样的事,皆能处之泰然。
他总能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当然,他能够有此境界,亦是经过无数人事的磨砺的。那些人事,他极少去回想,因为想起来,总是很痛苦。这些年来,孤独和寂寞,他都受得了,但是那些痛苦的记忆,总是难于承受的。
所以,他几乎从来不去回想往事。
他都在用理性控制着自己,除非在偶尔喝醉了的时候,他才会痛苦地沉溺于往事之中。
春山之下,已是四处炊烟,一片喧闹的沸腾。
欧阳楚歌下令于此修整一日,次日开拔。
夜里,春山之下又起骚乱,欧阳楚歌误以为,又是此刻前来行刺,却不料,原来是青石联盟的人。
岳鹏在青石山下久久等不到司马翎北上的军队,就率众南下,日前遇到一股不明势力的阻击,又往北撤回来,却在这春山之下,与欧阳楚歌的军队遭遇上了。
结果,岳鹏夫妇被杀,朱越率众投降。
西门春水也随着隐于降军之中。
欧阳楚歌原本欲将青石联盟的人全部坑杀,唐无缺从中极力斡旋,才得幸免,这些投降了的人,被编在唐无缺麾下,次日便跟着一道继续南下了。
天仍还是阴阴的,时不时地,又有淅淅沥沥的冷雨。
欧阳楚歌行军的速度并不快。
这一路上,还时不时地会遭遇一些地方叛军的袭击。五日后,在大平原上,与司马翎交锋了,两军从凌晨直厮杀到次日暮晚,才同时鸣金收兵。
原野上流血遍地,尸积如山,却未分胜负。
不知为何,司马翎并未动用柳青替他训练的那一批杀手。大概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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