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龙啐了一口,骂道:“活该,无良的老道。”就笑嘻嘻地跟着李贺出了道观。
几个道童忙抢上扶起昏迷不醒的师父,却没注意院子里一个虚无的身影,对着忙碌的大殿微微叹息。在道童的一晃眼间,却又消失于夜色中。
在山路上奔走的陆华龙,还不忘和身上的李贺言笑。
“你刚才太便宜那个老道了。要是依了我,一口吞了了事。他不会就此哑巴了吧?”
附在陆华龙背上的李贺笑道:“那要看他的道家仙长,肯不肯帮他了。当时,这个老道确实有心提醒。只不过后来贪图那点银子,才没再坚持。给他的教训就够了,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两人说着话,转眼就翻过了两座山头。深夜的空山内,月光皎洁。南面的山间隐隐有钟磬声传来。想来那就是和清风观同处一山的金山寺了。
陆华龙对寺庙有先天的惧意,脚步很自然地就要背道而驰。心情大好龗的李贺哪会不知陆华龙的心理。
笑道:“你怕什么?那边寺庙里有个老和尚,前几日还被我气了个半死呢!”
“你借我的内丹,就是为了救那和尚的?”
听李贺但笑不语,陆华龙兴奋起来。他对金山寺闻名已久,只是从来不敢靠近。虽有心一看究竟,但那寺庙里供奉的菩萨罗汉甚多,佛气大的,老远就能把他这个没成形的小妖给度了。今晚有李贺相伴,胆气大壮。
央求道:“我能得成人形,还多亏了那个和尚。你带我去见见他,也让我当面给他道个谢。”
“你哪是为了道谢,你是想看看佛家菩萨罗汉的法身吧?”
李贺立马戳穿了陆华龙的心思。厚了脸色的陆华龙索性不再做作,停下来仍央求不已。
李贺奈不住他的聒噪,笑骂道:“脚在你身上,要去就去罢!记得别在和尚面前露出本色,只远远看看就行。”
静元禅师此时正在打坐。一旁侍立的小沙弥见夜色已深,劝道:“师父,已经月近中天了。您病体刚愈,早些歇息吧!”
静元禅师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木鱼。接过沙弥端过来的茶,喝了几口。
捂了捂胸口,奇道:“阿弥陀佛,想不到李长吉的医术竟精妙如斯。为师自被他医治后,不但不再头晕目眩,连胸口痛的老毛病也好了。我佛慈悲,那日不是我心存善念,哪会有此机遇。善哉、善哉。”
小沙弥也喜悦不尽,高兴道:“师父,那个李秀才医术着实了得。那日您旧病复发倒下后,李秀才三两下,就稳住了你的病情。一剂药下去,您就全好了。可得好好感谢他。”
说到这,小沙弥取过一炷香,待欲为李贺点上祈福。静元禅师怕由别人经手,心意不诚。忙接了过来。上完香后,又双掌合礼连拜几次。
在抬头的晃眼间,突然发觉供着普贤菩萨身旁的喜庆罗汉笑容勉强。
奇道:“喜庆罗汉怎么了?瞧他的神情倒像是病了。”
小沙弥忙抬头望去,还没来得及答言附和,就听大殿外有人朗声道:“大师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喜庆罗汉是笑不出来,可不是病了。”
静元禅师大惊,忙回身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心诚人至,老衲今天算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适才刚为长吉上香一炷。你就深夜造访。可不是应验了这句话。”
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暗暗纳罕。他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不见守门僧人通报。
李贺笑道:“长吉不想辜负迢迢良夜。漫步山林,欣赏月色。路近贵寺时,惦记着大师的病情,特绕道过来复诊。”
静元禅师连连称善,感激之余,却也伸出左手,让李贺把脉。一会,李贺放开静元禅师的脉搏。
笑道:“恭喜大师,你的身体无恙了。只是以后少点一些香,入眠时,房间尽量通风。你的病情全由这香气引起的。”
让和尚不上香,那不是诚心让人家失业吗?静元禅师有心辩解几句,但碍着恩人的面,不好说扫兴的话。只诺诺称是。
小沙弥奉上茶来,李贺喝了几口,看了一眼大殿上群佛塑像,微微一笑,旋即起身告辞。
静元禅师见夜深山静,劝他留宿一晚,也被李贺推辞。没奈何,亲自将他送出山门。
辞别了静元禅师,李贺附上陆华龙没行多远。就听到空中有人说道:“李居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何苦多管我佛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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