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是神仙吗?能教教我该如何做。”
苏五郎已经是满眼含泪,语气哀戚。
“跟我说说,你母亲的症状。我与你开副方子,你速速回去抓药服用。或许能延五年寿数。”
苏五郎没有丝毫怀疑和犹豫,颠三倒四地诉说着母亲的病情。
在河边散步回来的沈亚之,见车夫跪在李贺的面前,涕泪交加地诉说着什么。忙疾步走了过来,仅听几句就明白因由。
对李贺训斥道:“长吉,恩师是怎么说得?科举当前,你怎么不知龗道取舍,还在做行医之事。我们如今已经在路上了,他就是知龗道又如何?我昨天已经多给了他三两银子的车钱。让他在家的家人请医抓药就是了。”
李贺手上还烤着吃食,嘴上却郑重道:“长吉就是不想因沈兄的三两银子,让苏大哥留下终身之憾。意在为沈兄科举积福。”
我多给了他车钱,又没亏待他。怎么好像我损了阴德似的。
沈亚之愣怔了。但涉及科举,沈亚之不敢强嘴,只怔怔地看着李贺。
李贺只淡淡一笑,转而喊在河边玩水的陆华龙到车上取笔墨。将手中的插着烧烤的树枝,递给了沈亚之的随从长贵,自己也向马车边走去。沈亚之焦急起来,熬不住跳脚。
“长吉,你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让车夫回去,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自己赶着马车去。”李贺头也不回地说道。
正爬起来跟在李贺身后的苏五郎,顿时停下了脚步。这个李公子要干什么?要租用我的马车吗?
李贺就着车辕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了车夫苏五郎。没理会他那欲说还休的神情,又叫陆华龙取出昨天姓张的商人给的诊金。从中取出四十两银子,塞到了处于呆愣状态的苏五郎手中。
温声道:“你的马匹和车辆,价值不到五十两。这钱当押金也好,算卖车马也罢。暂时放于你身上。你速速赶回家去,拿着方子到药王庙街路口第一家药铺,找姓冯的掌柜抓药。就说是我的方子,他定会为你配齐。切记,此方需吃上十副,方能见效。万不可病急乱投医。”
苏五郎懵懵懂懂地接着银子,愣怔了半天都说出话。看着跟过来的沈相公一脸气急的样子,猛地将银子推给了李贺。
语无伦次道:“车费沈相公已经付过。小人不能亲自赶车前往,已经是十分不该。再收下这银子,小人良心难安。等你们回转洛阳时,车马还我就是。说什么,小人也不能收下这钱。”
李贺微笑着摇头,将银子又回推给苏五郎。
仿佛这银子烫手,苏五郎忙不迭地撒手。银子掉到了地上,苏五郎却转身朝官道上跑了。
远远喊道:“你们回来时,找高轩客栈的掌柜就能找到我。到时再还我马车吧!”
本来凭李贺和陆华龙的脚程,随便谁都能轻易追上苏五郎。但李贺转念一想,他孤身带着银子上路,也是不便。再说自己回转洛阳也就三五天的事,耽误不了苏五郎的生意。当即喊住了欲去追人的陆华龙。
此时的河边,飘着烧烤的香味。众人在洗手就餐前,沈亚之喋喋不休地抱怨。
“你怎么当真让车夫走了,路途咱们又不熟。哪里能走到长安?”
“沈兄勿忧,我找得到路,我来驾车。保准比车夫驾得还快。”
就在这时,从西边官道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倏忽就到了近前。
马上人转而勒住缰绳,在阵阵马嘶声过后,一个粗豪的声音笑道:“别赶啦!这儿有现成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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