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璩忙将目光看向李贺,就见李贺对仆从笑道:“你代我转告来人。就说我舟车劳顿,不宜见客。齐王爷乃我李长吉长辈。在我离京前,自会去登门拜访。今日就算了。谢龗谢长辈的关怀。”
那个仆从有些傻眼了:这样能成吗?那可是当今的王爷啊!
“还不快些去按李公子的吩咐去回话。愣着干什么?”权璩见整个仆从木然得很,忙将他喝下去。
宪宗李纯这几天颇为烦躁。据来自安插在各节度使暗哨来报,魏博节度使田兴和成德节度使王承宪颇不安分。在这两个节度使军营内负责督促军务的宦官,好像也和田、王二人沆瀣一气。这让宪宗坐立不安。
自他登基后,已经连着几年对有异心的节度使用兵。如今的国库入不敷出,再要开战,颇有些力不从心。
早朝后,宪宗召集中书省和尚书省的几位重臣商议。各大臣各抒己见。有要求开战的;也有主张安抚的。吵了一上午,也没将此事定下来。
刚过而立之年的宪宗被吵得头疼。挥退了各位大臣,压后再议。自己回到长生殿歇息一下。对田贵妃的求见也没心情理会。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了一会,竟做了个异常清晰的梦。
梦里自己化成一条落在人间的卧龙,四周豺狼虎豹环伺。卧龙的处境堪忧。就在此时,一个青衫书生突然现身,轻易就驱退了一众外敌。还没等卧龙向青衫书生道谢,书生就已经飘然而去。
就在宪宗怅然若失之际,一个声音道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陛龗下在找谁?”
宪宗急切道:“刚才救我的书生是谁?菩萨可能告知李纯。”
那菩萨呵呵笑道:“适才之人乃昌谷李长吉。陛龗下当礼遇之。”
“是朕的族弟李贺吗?”宪宗愣怔道。
菩萨笑道:“陛龗下记性不差啊!是因记恨他才如此吗?”
宪宗诺诺,不好意思接话。
菩萨又笑道:“李长吉心直口快,又兼有经天纬地之才。如善待之,当能助陛龗下匡扶社稷。切记,不可对他用强,要极尽礼遇之能事,方能得此人相助。老衲言尽于此,望陛龗下谨记。阿弥陀佛。”
佛号袅袅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宪宗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连连呼唤“菩萨”。一下子自己就急醒了。也不叫太监宫女进来伺候,自己抹着满脑门的汗发呆。适才梦里的情景言语,仍清晰无比。
要极尽礼遇之能事,该如何礼遇呢?宪宗久久沉思。
给宪宗托梦的金蝉子欲去天庭见玉帝,刚升到云端,就被人截住去路。
“金蝉子,你未免太多事了吧!佛家如今管得这么宽吗?连人间天子都不放过。”
金蝉子见是冲虚真人,忙作佛礼颔首道:“阿弥陀佛,真人见谅。小僧是奉玉帝之命,前去传个话而已。佛门自来向善度化,不干预人间是非。玉帝之命,也是为人之好。小僧自觉并无不妥。”
冲虚真人冷笑道:“为人之好?你们干预了李长吉的命格,还说得如此好听。真是不知所谓。你也是个修行不浅的功德佛,怎会不知其中利害?李长吉是凡人吗?他会甘心接受你等的安排吗?未免太儿戏了吧!就怕到时候你们难以收场。”
金蝉子作佛礼道:“真人所言甚是。只是既来人间,就要接受人间世事的历练。李长吉的元身应该能明白玉帝的苦心。况且玉帝的安排也是为李长吉前途着想,料想他本人会乐意的。”
冲虚真人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这个迂腐的金蝉子。驾云去了离恨天面见老君。
次日早朝,宪宗端坐龙椅。翻阅了案上的奏折,皱眉问道:“春闱在即,礼部准备的怎样了?”
礼部尚书彭运德忙向前奏道:“禀告陛龗下,一切准备就绪。后日就开试。”
“李长吉也参加本次春闱吗?”宪宗问道。
彭尚书没敢抬头,听皇上的话里没有情绪,猜不透深浅。
忙据实禀道:“微臣不敢隐瞒陛龗下。昨日因赴试的举子群情义愤,纷纷反对李长吉破格进举。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杜侍郎已经请人劝李长吉退出本次春闱。昨日申时,李长吉已经主动搬离河南会馆。”
宪宗一脸阴沉地看着殿上的一众大臣,久久没有说话。
齐王见状,忙上前一步,禀道:“禀告陛龗下,宗人府鉴于李长吉的出身,打算为他在朝中谋奉礼郎一职。请陛龗下恩准。”说着就要呈上自己的折子。
哪知龗道宪宗一拍御案,声音震得群臣皆心里一沉。齐王更是后退了一步。
“胡闹,李长吉惊采绝艳,名望一时。不参加春闱就罢了,以区区一个奉礼郎九品小官就之,岂不是昭示我朝慢待贤士。传扬出龗去岂不让天下才子寒心?”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是嫌给官小了吗?权德舆和杜从远皆心里狂喜。
权德舆更是越班而出,奏道:“陛龗下所言甚是,微臣也是如此认为。凭李长吉的才华,根本不需要秋试春闱,可以破格选取。陛龗下可能有所不知,如今无论民间还是乐坊,无不流传李长吉的诗文。陛龗下能如此礼遇当今贤士,当会令天下贤士归心。陛龗下圣明。”
权相带头赞同,其他人自也不甘于人后,纷纷在殿上高呼陛龗下圣明。
宪宗在一波赞同声中,笑着宣道:“朕今日就封李长吉为太子少傅,受帝师之礼。圣旨随即就下。众卿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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