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应寒心弦紧绷,一眼望去,正是那位姓杨的宋家奴仆,想必先前之举,也是此人所为。
少年右脚踏出,迅速往眼前男子左边冲去,想以此来绕过他的拦截,可没想到这人依然不肯罢休,只见男子轻轻叹出一口气,伸出左手,一把按下,正中少年左肩。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自己虽只出了五分力道,但心想足以镇住眼前少年的凌冽的冲劲,可没想到这小子是卯足力气要拼上一拼。
眼见少年已是挣脱开了自己的手心,杨大个无奈至极,身体猛地拔高一丈,往后飞掠出去,再次来到姬应寒面前,正要开口好生劝说一番,可没想到眼前少年一拳砸出,顿时让这位黑衣男子心头一震。
可下一刻,男子竟如释重负,看似势大力沉的一拳,实则虚张声势,对方只是个十一二岁的普通少年,没有半点武境修为与道法神通,遇到练家子的打手,完全是鸡蛋砸石头,自讨苦吃!
少年早就怒气过盛,在对方三番四次的阻拦下才下意识挥出一拳,拳头虽是迅猛地轰在了眼前男人的胸膛之上,可对方却是面不改色,纹丝不动,这一拳,似是打在了金刚罗汉身上,没起到丁点作用!
眼见这一幕,姬应寒也有些震惊,收回手,才感觉自己手腕剧痛无比,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竟有骨头崩碎的错觉。
杨大个看着少年那张满脸不可置信的惊悸脸庞,还有那只颤颤巍巍的小手,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别追了,我说了,我可以替你处置他!到时候由你说了算!”
少年望着远处那个慌忙逃窜的身影,心中确实尤有不甘,却已是无可奈何,没了继续追赶的想法,对着眼前之人出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说来,都算是半个宋家的人!再说了,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男人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像是一心一意为宋家出力的人吗?”
姬应寒眉头紧皱,继续说道:“说吧,你想怎样?”
闻言,男子指了指少年的另一只手心,笑着说:“你只要原模原样重新替我画一幅这画即可!”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还真忘了这物件依然被自己牢牢地握在手心之上,略有疑虑,缓缓说道:“你得告诉我这画上到底画的是什么,还有,为何你偏偏要找我帮你?”
男子扶了扶腰间的那柄佩刀,向少年背后瞧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说道:“这第一个问题,我可以看在你能帮我的份上,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可这第二个问题,我无权奉告,若非要我解释,我也只能说,这偏僻的山坳里,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能挥墨丹青的,嗯,的画师了!”
闻言,少年并非因此番番夸赞而欣喜,反而情不自禁冷笑一声,画师?少年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比谁都清楚,四五年工夫,自己也只是在师父的指引下研习到了刚入门的画工,虽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强上许多,但想起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窑工宋桐,难免不会自惭形秽!眼见男人时不时就往姬应寒身后观望,少年也是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正有一人扶住另一人缓缓地往这边行来,正是矮个子侍卫司马长安与黄衣少年严廷阳。
少年瞧见了严廷阳已没了先前的颓势,轻松了许多,重重呼出一口气问道:“你别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你为何不找那许桐许师傅,反而找我?人家好歹也是东越一流的画师,经验颇深,绘饰的行道高得很,哪是我能比肩的!”我不要求你能细致入微地画出来,比原物更加形象入神,也不相信你年纪轻轻就有画龙点睛的本事,只要你能照样子临摹一遍即可,男子本想着将此话脱口而出,可再用心一想,发觉很是不可,万一让这心思细腻的少年看出端倪,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大个扯了扯嗓子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许师傅绘瓷手艺了得,确实没的说,可要在纸上作画,则是无病呻吟,与普通人作画一般无二,不然,他为何要你上山啊?再说了,就这么一副再简单不过的素描,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也不劳心劳力,反正你也要替许桐父子作画饰瓷,也就顺便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那你先告诉我,画上所绘为何物!”
杨大个正色道:“这还看不出?小子,你仔细瞧瞧!”
姬应寒摊开麻纸,用心琢磨,没个半点头绪,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
男子喟然长叹,继续说道:“蛇呗!还能有啥!”
少年一把丢过那张麻纸,自觉不可思议,认为眼前之人定是在忽悠自己,有些气愤地说:“你放什么屁!你见过哪条蛇长这样的?三只眼睛,头大如斗,还有两只胳膊两条腿?一条换化成人形的蛇妖?逗谁呢?”
男人不怒反笑道:“没见过长得像人一样的三眼大头蛇?也不奇怪,你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小子,你姓鬼神之说吗?反正,我信!这天地山河之精华,源源不绝,孕育世间生灵,那山魅精怪就由此而生,更别说那统治一方山水的山神水仙,都是冗杂各异,层出不穷!唉,你是不是只相信你师父温梓庆是神仙,而不相信这人间没有妖魔鬼怪?”
少年脸色凝重,问道:“你认识我师父!”闻言,男子答非所问道:“小子,你,你有没有被蛇给咬过啊?我知道,我的话你要是全信了,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不过,这,最起码也得半信半疑吧!你要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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