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没做过多停留,只是对着那帮人狠狠撂下四个字。
给我等着!
那带头闹事的小纨绔闻言愣了愣,开口问:“你是不是?”
不等他说完,白衣少年已没了人影。
斗鸡眼还是忍不住问一旁的杨大个:“看清楚了?是不是那人啊?”
杨大个低头坚定地开口:“看得真真切切,就是那姬家的小公子无疑!”
小纨绔一脚踢出,狠狠踹在佩刀男子大腿之上,还没完,又是双脚蹦起,将身子拔高一尺,手掌死死拍在男人脑瓜之上,破口大骂:“脑子被驴踢了,转来转去,就是转不过弯来。本少爷被一女子欺负了,你看戏呢?看戏呢?打架打到一半才认出对方是谁?真是榆木脑袋!榆木脑袋!害老子倒大霉了!”
斗鸡眼边打边骂,眼角却噙着几滴泪水。
那大个子也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谁叫自己只是个下人仆役,也怪自己愚钝不堪。
姬应寒快步赶往温梓庆的小院,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偏僻巷弄,才敢低声抽噎起来。
既委屈又气愤的少年嘴里不停碎碎念念,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定要师父教我武功,到时候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百年老榆树之后,便是幽深的仙人巷,小巷尽头有一处寂静的雅院。主人家却偏偏将其取名为梓楠草堂。
院中,一老一少相对交谈。老的坐在石板桌旁那光滑石墩之上,而小的却是双手拢袖而立。
平日里院子虽无人专门清扫,却是洁净得很。四处墙脚均无杂草,地面铺就的青石板上也少有尘埃。
老人一手持书卷,一手捋须,暗自思索,书中却无一字!
一旁的黄衣少年诧异万分,开口询问:“先生,您所看之书,为何是无字之书?”
儒士对着一旁的黄衣少年开口说道:“小吴王啊!依你看来,何谓读书啊?”
黄衣少年严廷阳不假思索道:“读书,自然是读书中之所讲,悟书中之所有!”
温梓庆闻言哈哈一笑,继续说道:“那何谓读书人呢?”
严廷阳立刻回复道:“那还不简单,自然是捧着书就是一整天,能讲一大堆大道理之人呗!就像镇上的那位老学究!”
儒士含蓄一笑,没有继续追问,身体凝滞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小吴王啊!依我看来,你是说对了一半!读书自然是读书,可读书人,不该是读书人!”
严廷阳一头雾水,下意识挠了挠头,皱起眉头问温梓庆:“那先生之意!什么才是读书人?”
温梓庆面容严肃,一丝不苟道:“世人所谓之读书人,与小吴王你所言的并无太大差别,此般书生于世间多如牛毛,可最多也只能说是个翻书人,或是看书人,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那些人,自以为读出了学富五车,却也读出了迂腐不堪与呆头死板,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是如此!书生要有书气不假,有涵养也对,但要读出个独到的见地,读出个能力与志趣,何尝不易?没有理想与抱负,更没有践行,论你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也终只能逞口舌之快,只会自恃清高罢了!所以,到底为何读书?何谓读书人?”黄衣少年若有所悟,却依旧陷入了沉思。
温梓庆缓缓叹了口气,右手提起桌上的那只狼毫,往砚台里蘸了蘸墨水,往空白书页里写下一字。
行!知行合一的行!
随即,灿烂一笑,又自言自语:“读书人可不读书,写书!”温梓庆回过神来,见一旁的严廷阳依旧站在原地,不曾落座,就问:“小吴王啊!咋不坐下呢?坐下慢慢聊。”
那少年温婉一笑,语气平和地开口:“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过会就告辞了,站着说话也无妨的。喔,对了。小寒子身体已无恙,估计这几日便会来先生您这了!不过!不过晚辈还有一事未解,不知老先生您能否为晚辈解惑一二?”
白裘老儒士温梓庆笑了笑,早已心知肚明,开口道:“堂堂大雍王朝的皇帝,跟我这个老头子客气什么。嗯!想必是我徒儿之事吧!怎么,想不通为何他被那山里的毒蛇咬了一口就差点丢了性命?还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才康复?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那些大夫啊,还有那个被人称作老神医的王虫草,也只会替人看看病,找到病根,自然能够运用所学医术将人治愈。若是找不到病根呢?”
黄衣少年下意识愣了愣,亡国君主之子,大雍王朝的皇帝,这般称呼也只能在私下里谈论了,要被江南以外的人听了去,难免掀起大风大浪。
少年沉思片刻,继续问道:“那这病根为何?”
老人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气运!不过,就连那些有几分修为境界的炼气士也瞧不出我徒儿身上的玄机,更何况像王虫草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常人!话又说回来,也就怕哪天来了个狗鼻蛇心之人,难免嗅到腥味,动了邪念!”
“晚辈学识浅薄,似懂非懂。不过,先生所说之气运好似是个好东西,但小寒为何要这般久才能恢复如初呢?”
“也不是恢复如初。满满一缸水,被人捞了一勺,虽无大碍,但也需要些时日,待到天上下雨,才能重新装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好似那些高高在上、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欺骗的智者,哪天被人糊弄了一番,也要好好思量思量,才能从挫败中走出来不是?满身气运又何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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