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凡人,但从自己昏迷时梦中的记忆中也能知道进入灵识帮他败退荷花妖有多危险。
“别说肉麻的话行不行?”沈乾不适应地抖了抖肩膀,茶水递到嘴边便喝,等反应过来好像瞥见水里有什么东西时,一大口已经下了肚。
沈乾低头细看,白瓷杯,清汤水,未见半分不妥。
大概是……树上落下的枣花?
晴了好几日的天,突然阴沉起来,黄昏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春雨贵如油,这场春雨似带着未消的春寒,催促着孩子们快跑着往家赶,摊主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货品撤了摊子,行人或撑开纸伞或以袖遮头,各自寻找着避雨之所。
随便花早早便打发伙计们离去,关了门不再迎客。
待四下清静,凉花花发神经地嘴里“啊啊啊……”着冲出厨房,一拍沈乾面前木桌:“不干了不干了!老娘不干啦!”
沈乾拿稳了差点从手里掉出去的账本,习以为常:“又抽什么风?”
凉花花抬手,化出两只猫爪,锐利的爪尖唰一下探出,转身挠店里的顶梁柱:“啊啊啊……老娘烦躁啊!你没感受到么?雨水里这么重的妖气,老娘气血翻涌胸闷头晕,人形都快维持不住啦!”
沈乾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凡人,还真没感受到。
只是觉得这场雨似乎格外的凉,阴冷的寒气透过门窗缝隙不停地往屋子里钻,往衣袖领口里钻,像是要直透过皮肉钻到骨头里去,他还特意多加了件初春时穿的厚衣服。
沈乾看看双爪抱着柱子“咚咚咚”撞头的凉花花,又望望柜台前正苍白着脸往嘴里送虫草的兮越,确定她没发疯,托腮喃喃:“这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天上死了两个人,大小算个案子,总要闹一闹的。反正闹不到我们头上,不用瞎操心。”
沈乾抬头便见拾级而下的君辞,没来由松了一口气:“老妖怪,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本公子怎么会知道。”君辞负手站定,“城里来了灵力强横的妖怪,什么时候妖怪走了,雨自然也就停了。”
难怪三尾从下午就一直盘在床头一睡不起。
沈乾满心忧愁道:“可是……咱家的厨娘都歇菜了,明日客栈如何开张?”
君辞闭目,额间红芒闪烁,红砂印记浮现一霎后退隐而去。
兮越与凉花花额头上的红砂印亦回应般一闪而逝。
兮越脸色当即便红润了许多。
凉花花化出本体,蹭蹭两下灵活矫健地上了房梁,弓起脊背边伸懒腰边打呵欠:“说不干就不干,别打扰老娘休息哈。”
说着圈起身子摆好了睡姿。
沈乾胸膛一阵发堵,按着心口摇摇头,有手艺的全都是祖宗。忽然发现君辞正蹙着眉,目光若有所思般定在自己身上,当即浑身不自在地开口:“别这样看着我,瘆得慌。”
对方心情显然不是很爽:“你这又招惹了乱七八糟的些什么?”
没有啊!他最近都没怎么出门!
沈乾正要大喊冤枉,沙沙细雨中突然响起“扣扣”的敲门声,轻盈而突兀。
二
沈乾朝码放桌椅的兮越抬了抬下巴,“这雨下得不寻常,今夜不待客,不论是谁,叫他去吧。”
兮越跑过去倚靠着门板,故意望向凉花花,抱臂坏笑着大喊:“打烊了打烊了,大厨身患重病就快要不治身亡了,小店今日不做生意,客人另寻他处吧。”
黄猫扔给他一个傲娇的白眼儿,毫无心理负担地舔了舔爪子。
“我出双倍房钱。”女子清越缓慢的声音却又突然透过绵绵细雨传进屋内。
兮越喊道:“我家老板不缺钱,姑娘还是快些走吧,莫等一会儿雨水太大。”
“漫漫长夜,寒风冷雨,我一介女子,还请此间主人心善,给个容身之处。”
兮越撇嘴,这姑娘怎么回事?云城又不止他们一家客栈,说了不待客还赖着不走。
“让她进来吧。”这次不等沈乾说什么,反倒是君辞率先开口。两扇门推开,饶是沈乾见惯了美人,在见到女子的瞬间也还是愣了一愣。
湿漉漉的青石地板上踩着一双翠青色银线绣花鞋,碧玉轻纱曳地裙,纤腰素裹,sū_xiōng绿抹。尖削精致的雪白下巴,朱砂艳丽的红唇以及妩媚上挑的眼尾。
美丽而妖艳。
而这份美丽偏偏又在阴冷湿寒的黑夜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沈乾敛神,暗自纳闷儿,明明还有个更好看的君公子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这姑娘一进门便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还露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意!最后莲步优雅地慢慢靠近,朝自己福了福身子,目光温情笑意不减,仿佛自己是多年未见的情人一般。
这也……太诡异了些……
“多谢。”
姑娘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她的笑很美,沈乾却没来由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君辞身边靠了靠,呵呵干笑两声:“好说好说。”
君辞静静看着他越站越近几乎要挨上自己,目光中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鄙夷。
沈乾早就被鄙夷惯了,我一凡人胆子小点怎么了?怕死一点怎么了?我就是热爱生命怎么了?爱咋看咋看。
夜雨潺潺,一夜功夫,不但没有停下的趋势,清晨时反而添了雷鸣。
凉花花在房梁上惬意地打着呼噜,猛然被一阵破云晓月的尖叫声惊醒,猫头一个激灵抬起,望向沈乾房间的方向。
沈乾半裸着上衫对着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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