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贤妃小产,太医正在里面看着。”皇后说着,眼中带泪,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至此,大殿中除了断断续续传来贤妃哭叫的响动,在无半点声音响起。
正在大家沉浸在隐忍的悲伤中时,却见太后扶着婢女的手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众人见了忙迎上前去,褚晟亦是着急的开口道:“这么晚的天,母后怎么赶过来了?”
太后原本保养得宜的脸,如今看上去就像秋天的落叶,干瘪又褶皱。脚步微微有些蹒跚,原本挺直的背脊现在也已有些佝偻。许是走的急了,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拉住褚晟的手急急问道:“月儿她,怎么样了?”
褚晟刚要回答,却见太医沉着脸从寝殿走了出来。
众人目光一下子全落在了他身上,他忙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道:“微臣无能,贤妃娘娘小产了!”
虽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众人脸色仍皆是一凛,太后更是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褚晟忙一把将她扶住,又扶她缓缓在身后的椅子坐好。
太后坐下后,强忍住内心的激荡,将在场之人都细细看了一遍,那目光就好似寒冬中刺骨的风,吹在人的脸上仿若被刀子割了般的疼痛。
众人不敢直视,都低下头来低低啜泣。就在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候,一声震耳的啼哭从寝室传来,惊得人心里一颤。原是纤平哭着奔了出来,她双手还沾着血污,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她直直冲到太后身边,“砰”的一声重重跪下,“太后,您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是个成型的男婴,现在竟然说没就没了!娘娘真是苦啊!太后!~~”
纤平哭的悲切,连见惯风雨的太后亦是红了双眼,她忍着泪意,沉声呵道:“你先别哭,你告诉哀家,月儿为何会突然小产?”
纤平听见太后问话,一下子停下了哭泣,挺直脊背,眼中一道赍恨的目光定在宝容华脸上,仿若要在她的脸上剜出两个血洞来。
众人见此,目光又一下子聚到了宝容华身上。宝容华见此,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颤巍巍的问道:“纤平,你这样看着我作什么?”
“是你!是你将那掺了烈性堕胎药的安胎药送给娘娘!是你!是你夺走了三皇子的命!”说着又哭起来,“如今三皇子没了,只怕我们娘娘也活不下去了!皇上、太后~~”她边哭边磕头,连额头嗑破了都浑然未觉,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血痕。
众人闻此,落在宝容华脸上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冷意。她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已看不见一丝血色,只见她慌忙跪下身去,颤着回道:“你胡说!我送给姐姐的安胎药是......”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褚晟,却见后者目光森森,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太后见她话说一半却不往下说,厉声问道:“那安胎药是什么?”
宝容华忙敛了心神,接着答道:“那安胎药是嫔妾亲手煎的,又是嫔妾亲手送到贤妃娘娘手中,绝不会被人动了手脚。”
纤平见她如此说,伸出手,指着她道:“确实没有别人动手脚,只有你自己一直处心积虑。你先是想方设法抢了娘娘荣宠,如今又用这毒辣的法子要了娘娘腹中之子的性命!娘娘一直待你如亲生妹妹,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宝容华见再辩无可辩,嗤笑一声回道:“你这样说我,可有什么证据?”她到底也是太后的侄女儿,自己没做过的事怎能任由一个下人如此污蔑!
“证据?!”纤平重复一句,颓然的歪倒身子已没了方才的凌厉气势,喃喃说道:“那安胎药娘娘已经喝尽,就连那药碗都被你收了回去,你如今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吗?”
玉儿听到报应一词一下白了脸色,忍不住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褚晟,却见他眸色幽暗,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宝容华挺直脊背,冷然回道:“这么说,你是没有证据了,也敢来这样污蔑我吗?”说着又磕了个头沉声道:“皇上明鉴,嫔妾实在冤枉!”
就在褚晟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太后向一直跪着的老太医问道:“太医,贤妃到底是怎么小产的?”
那老太医不敢怠慢,仔细的答道:“回太后,贤妃娘娘确实是服食了大量的堕胎药才导致小产,但到底是不是宝容华送来的安胎药中的,微臣没有看见那安胎药不好辨别!”
纤平闻此,忙又转首看着太后回道:“太后,您是知道的,贤妃娘娘自从有孕一直万分小心,别人送来的东西是万万不敢碰的,衣食住行已经仔细的不能再仔细,怎会无缘无故的误食什么堕胎药,今日娘娘就是服了宝容华送来的安胎药后才觉得身子不适,不是她还能有谁?!”
太后见纤平说的笃定,却也不信李紫嫣会无缘无故做下这等蠢事。她隐隐觉得此事定然另有隐情,在场众人个个都有嫌疑。
皇后见太后和皇上一时都没有说话,冷然开口说道:“行了,此事疑点诸多,容后再查。”又接着换了温软的语气转首对褚晟说道:”皇上,您还是先去看看贤妃妹妹吧,哎.....好好的人如今竟然......”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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