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只听得一声马鸣,方宁侯府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不似王宫贵胄所用般富丽堂皇。悬于檐角的车铃随着北风摇曳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聆天籁。
一席丝绸涓制的帘子如轻云般掩映着车窗内部,若隐若现。整体瞧着倒也不具世俗之气。
“咳咳,咳咳……”随着一声咳嗽,一双纤纤玉手微翘着指尖撩开了帘子。车内坐着的正是闻名西湖两岸的乐伶苏越伶。
“终于到了,这一路上,可把初儿给累坏了。”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从车上一跃而下,不由地伸了伸懒腰。
“姑娘。”闻声而至的管家慌忙将苏越伶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竟不知姑娘已到,老奴有失远迎,招待不周,万望姑娘见谅。”
“咳咳……无妨,咳咳……”苏越伶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终究……还是回来了……”苏越伶望着侯府前的匾额,竟望得有些出神。
“你家侯爷呢,让他出来!他不知道姑娘今日到么?”初晞掸了掸苏越伶披风上的雪花四下里看着院落冷清,周遭竟不见一人随侍左右,不免有些抱怨道。
“这……”管家被初晞突如其来的一顿苛责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初儿,不得无礼。”苏越伶唤回初晞便向管家询问道,“你家侯爷呢?可在府上?”
“侯爷一早便上朝去了,至今未归。知道姑娘要来特令老奴等早早地备下了点心和热水,说待姑娘一到,就先让姑娘用些点心,再好好沐浴一番以此解颠簸劳累之疲乏。”管家躬着身子向苏越伶作了作揖说道。
“姑娘且小心些,前日里刚受了凉,可再也受不得风寒之气了。”眼见苏越伶似是要倒下一般,初晞赶忙为苏越伶裹紧了披风,并将苏越伶的手搭在自己腕上由自己搀扶着。
“姑娘请先随老奴来。”说罢,随同的一行人带着行李跟在苏越伶后头井然有序地走了进去。
偌大的方宁侯府里面不似寻常王侯府上那般金碧辉煌,却然是一派江南山水的景象。
那是苏越伶喜好的,若不是爱到极致,上官瑾年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府邸修葺成这般模样。因为在外人看来,堂堂方宁侯,如此府邸,只会显得小家子气,没了大丈夫该有的阳刚之气。只因是苏越伶所喜爱,上官瑾年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喜爱了。再者,是上官瑾年天性使然。不爱朝堂爱山水,不爱江山爱美人。
曲径通幽处,一湾池水赫然在目,池中的锦鲤无拘无束地游弋着。
廊桥蜿蜒间,怪石嶙峋,数竿翠竹屹立在峥嵘假山中。
抬眼间,粉墙黛瓦上积满了皑皑的白雪,一层又一层。
晶莹剔透的冰柱子,泛着冬日的暖阳折射出温和的光,垂悬于屋后檐前。
行过之处,亭台楼阁,无不一一掩映在松翠柏绿间。偶有叶尖软化的碎雪洋洋洒洒地掉落在石径之上。倒也无伤大雅。
“侯爷吩咐了,越伶姑娘还是照旧住在这砚溪堂,屋内还是老样子,按照姑娘的喜兴陈设,侯爷说姑娘生性洒脱惯了,拘不得礼数,故此,姑娘随意且安心住下便是,侯爷道越伶姑娘好净,染不得半点风尘,特命老奴等将这砚溪堂里里外外好好打理了一番,可不敢疏忽。”
“有心了。”苏越伶对着管家作了作揖谢道。
“既如此,老奴等就退下了,越伶姑娘随意。”待安置好行李后,管家领着一行人退了下去。只留苏越伶和初晞两个人驻足于砚溪堂前。
“砚溪堂……砚溪……”苏越伶望着匾额上的题字,竟有些感时伤怀。
“这侯爷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姑娘前些日子里受了凉,是受不得一丝寒气的,还让人在这屋里暖了炉火。”初晞赶忙将随身包袱扔于桌上,小跑着自顾自的坐在炉火前搓了搓自己冻得通红的手。
“姑娘快进来,里头可暖和了,比不得在外头冻死个人。”初晞望着苏越伶,许是在炉火边待久的缘故,初晞的脸被火光映的通红,抬眼间眸子里满是不谙世事的温柔。
“你啊。”苏越伶被眼前这个小女娃逗乐了,忍不住莞尔浅笑。
整个砚溪堂以仿江南建筑为形所造,黑瓦青砖衬以白墙,紫藤蔓萝绕以檐廊。更有小桥流水架于庭前。庭中几株花木,散点石峰,虽无池山之胜,却也自成院落。既是人为,浑然天成。置身其中,怡然自得。
“姑娘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也不见得这侯爷几时才能回来。”初晞忙将苏越伶搀扶过去坐下,随即便斟了一盏茶递了过去。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苏越伶手持茶杯仔细端详着,杯身刻满了那首《卜算子·不爱风尘》。想来,也是上官瑾年着人刻的。除了他,谁又会那般了然无趣。
“还真是个无趣的人,如此这般,无趣,无趣至极。”苏越伶不禁轻笑起来,与上官瑾年结识至今,在她的印象里,上官瑾年一直是不解风情的,如此这般舞文弄墨,倒也是头一回见,这上官瑾年也不嫌臊得慌。
“姑娘在笑什么,”一旁的初晞望着突然发笑的苏越伶不解地问道。
“无事,只是在想一个无趣的人罢了。”说罢,苏越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无趣的人?这世上最无趣的人大概就是这方宁侯府的上官侯爷了,哪有人能比他更无趣。”初晞噘着嘴嘟囔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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