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爷在书房给大家讲完事情经过,晚膳也没用,又起身去了张氏院子里。
有些人,需要他亲自去处置。
“本侯的私印呢?给我拿出来。”
面对张氏,陈侯直截了当。
张氏眸如死潭,一点亮光也没有,默默地拿出他的私印放到桌上。
“你是疯了么?”陈侯抓起私印揣在怀里,声音低沉喑哑,“盗走本侯的私印煽动宫变,妄图逼皇上让位给四皇子。
他们到底承诺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为他们铤而走险?”
“我疯了?对,我是疯了!”
宫变未成,张氏已经预想到自己的结局。
她心已死,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他们承诺,助四皇子登上皇位后,立我儿子炜为侯府世子。
就为这点,我什么都可以做。”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陈侯恨不得揪着张氏的头发甩到墙上去,“就为了个侯府世子,你个愚妇就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你差点毁了侯府,差点让我侯府满门为你张家陪葬,你知道吗?”
“呵呵,侯府?侯府在我心里算个屁?”
张氏撕下良善优雅的面皮,粗俗的字眼脱口而出,冰冷又癫狂的嗓音像厉鬼的哭嚎一样在暗夜里回荡。
“偌大的侯府,除了子炜,还有我留恋的东西吗?只有子炜,我做的一切只为子炜。”
“你还敢口口声声说,为了子炜?”
陈侯气都喘不匀了,狠狠地抓了两把头皮,压抑着嗓音低吼,“你是子炜的生母,你做出这样的祸事,他会不受牵连?
你是要带他跟你一起去死吧?!”
“你胡说!”陈侯爷的话让张氏慌了神儿,她瞬间崩溃,“我做这些,子炜一点都不知情。
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拉上他,是要为云舒那个贱人报仇是吧?
你个qín_shòu,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你冲我来,不要碰我的炜儿,他是无辜的。”
“报仇?这么说当年确实是你害的云舒?”侯爷眸子一沉,瞬时抓住了关键点。
“哈哈,你果然都知道了。自然是我要杀她,可恨那贱人命硬,都饿了五六天了,还能偷跑了。”
张氏冷冷地笑,“不,说起来还是你害的她。侯爷,这么多年,你心里除了云舒那个贱人和她生的贱种,还装得下别的人吗?
你但凡把对她的好,稍稍分一点给我和炜儿,我也不会想害她,想她早点死。”
“贱人,”侯爷劈手给了张氏一耳光,“你就在这间屋子里,老老实实呆到死吧。云舒当年所受的罪,本侯要你加倍承受。”
陈侯面无表情,转身出房门,亲自上了锁,冷冷地吩咐门外的侍卫,“看住了,不准送饭送水,十天后开门。”
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声响,笔墨纸砚统统被扫落到地上,中间夹杂着张氏尖利的哭叫与咒骂声。
书房里,陈侯爷疲惫地坐在书桌前。
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他最爱的女人云舒,正笑意盈盈地温柔注视着他。
这是陈子煜新近画的,云舒死后,他除了每年两次祭拜,其余时间便把对她所有的记忙都锁在心底深处,不敢触碰。
而今,面前这个水灵鲜嫩的外表下,掩藏着一副坚毅果敢心肠的姑娘,正瞪着沉静如水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迫使他不得不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回忆起他与云舒的过往种种。
直到今天,他还是感觉梦幻,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原来那个他早已见过的,与云舒长得极像的林家二姑娘林落蕊,真的是他与云舒的女儿。
陈侯双眼布满红血丝却炯炯发亮。
“当年,为父与你姨娘初见时,她已经十八岁了。
那个年纪的姑娘,本应该成亲生子,做起贤妻良母了,可你姨娘浑不在意那些。
因她父母早逝,便与你舅舅一起游历四方,楚国、凉国、燕国……直到在盛国遇到我。
她到过很多地方,历过很多人情世故,见过人间最美好的,也见过最丑陋的,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纯真与善良。
她活得那样恣意洒脱,我很羡慕也很欣赏。”
“我至今记得与你姨娘的初遇,那天下着绵绵细雨,我漫步在一片海棠花林里。斜风细雨,落蕊纷飞。
云辰吹着玉箫,婉转悠扬,你姨娘穿着桃粉色的衣裙,在落花中翩翩飞舞,为父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陈侯眼窝通红,眼底有晶亮闪动,悄悄别过脸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落蕊静静地听着,眼前铺展开一幕幕画卷。
她看到了这一世的母亲,在落花中翩翩起舞的美丽倩影。
看到一位英武不凡、意气飞扬的将军,循着箫声而去,却被一位花仙迷了心神。
“为父惋惜海棠花落,而你姨娘明艳的脸上笑得开心快乐。
她说海棠花虽花期短暂,却开得绚烂,便是落了,落蕊也有别样的美丽。
生命虽短,但若如海棠花一样怒放过,那便值了。
她一直是那样的乐观开朗,为父很少看她为什么事而伤心难过。”
“因为初识在海棠花下,为父送了她那只海棠花镯,十八朵海棠花代表初识时她十八岁。
这也是她执意为你取名‘落蕊’的原因吧?她同样忘不了我们的初遇,直到去世的那一天。”
“她常说:时代在发展,时代要进步,妇女要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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