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把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下定了决心,“既然领导们态度这么坚决,不像是走过场的人,我就豁上了,那些人能把我咋地,能杀了我?”
吴树标心中一动,推开门想喊胡济峰进来,却怀中冲进一个女子,赶紧躲开,是老板娘,进门就吆喝:“你个挨千刀的,还在里面瞎叨叨啥,客人都坐满了,喊了好几次,赶紧的。”
刘成听到媳妇这一阵数落,就明白她是不赞成配合纪委同志的,顿时反应过来了,一边擦手一边跑出去,吴树标愣住了,“唉…唉……”
刘成挥挥手,“我没时间,你们快走吧。”
胡济峰走上前来,悄声询问了一句:“吴书记,他说了没有?”
“没有,刚想松口,就被他老婆叫走了。嗨,这当事人不说话,我们缺少关键证据啊。”
胡济峰点头,忧愁的说道:“是啊,早知道上午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好笔录,固定好证据的。”吴树标回道:‘幸亏上午来的时候,我们提取了账本。”
“可账本少一本,媒体报道那本怎么找……这个老刘,可能是接到了什么电话,或者是有人吓唬了他,跟上午截然不同态度。”胡济峰推断道。
吴树标心里想到:堂山镇的顽疾,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上午过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是装作吃饭顾客,跟刘成闲谈几句话,也看了账本,刘成破口大骂镇政府。结果,去镇上只有短短二三十分钟,这边就不敢开口了,完全变了模样。
“等等吧,我们今天离开了,再进门就不容易喽。”吴树标拉过来一把椅子,招呼几个人坐下。而此时的刘成,一边炒着菜一边向这边张望,眼神中满是复杂,这里面既有殷切期许也有畏惧。
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半,店里的客人才渐渐少了,胡济峰招呼跟过来的几个小伙子帮忙收拾餐具,刘成跟媳妇忙活完了,就到后面的院子里简单吃饭,期间随*流了几句话。
“你们走吧,俺是不会说了,俺要去睡觉了。”刘成嘴里还啃着半个馒头,走出来说道。吴树标一点也不生气,伸手招呼:“老乡,你去睡吧,我们再等会。”
刘成摇摇头叹口气,又回去了,胡济峰有点沉不住气,一直在溜达,忍不住询问:“你说,到底是谁把这消息弄到网上的,按理说,这样的消息需要进行严格审核的,何况还是《江东晚报》这样的媒体,这可是省委宣传部直管单位。”
“是啊,谁能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恰好又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概率比买彩票中大奖都小,这恐怕只有刘成自己知道内幕喽。”
胡济峰叹口气,说道:“一直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不如去其他的酒店走访一下,了解了解情况吧。”吴树标点点头,站起身来,“这样吧,我跟孙书记简单汇报一下情况,估计领导们都在等着呢。”
话说间吴树标掏出了手机,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刚掀开门口的帘子,突然看到了两个青年男子,鬼鬼祟祟的向一辆面包车上爬。吴树标装作无意识,拨响了孙征的手机。
“孙书记,向您简单汇报一下堂山镇的情况……”
五六分钟后,吴树标挂断了电话,又返回了酒楼,只见刚才的面包车车门再次拉开,两个小年轻人下车依靠在车身,一边玩手机,一边瞄向这边。
“领导怎么说?”胡济峰迎过来问道。
吴树标攥紧了手机,说道:“两个办法,一是继续等,落实证据;另一方面要联系当地警方过来,给刘成减轻心理负担。诺,你看那边。”顺着手指,胡济峰看到了面包车旁的两个年轻人,瞬间懂了,“好,那我去找派出所的同志帮忙。”
“刚才孙书记说要打电话给区公安局长邱树杰,让他协调当地派出所的,你去就可以了。”吴树标同意了胡济峰的请示,告知他如何沟通。
胡济峰离开不久,面包车旁的年轻人就有了行动,其中一人裹紧了衣服,紧紧的跟了上去。吴树标灵机一动,他喊过了一同来的小年轻人,“小李,你去那边,引开盯梢。”
“那边?”
“你尽管在街上溜达即可,等我电话你再回来。”吴树标懒得解释,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缺少很多经验跟机灵。小李虽然闹不明白啥意思,还是按照指示出了门。
吴树标爬起来,招呼最后一个年轻人:“大海,走吧,我们进去。”
大海没明白,这把人都支开了,警察也没来,怎么就去找刘成了,不按套路啊。管不了那么多,既然领导喊,跟上就可以了。
刘成在后院的桌子旁边吃着饭,手边是一瓶二锅头,小脸红扑扑的,看到吴树标进来,有些紧张,低头夹菜。吴树标走过去拿了一个马扎:“怎么,还没吃完呢,不是说睡觉了吗?”
刘成白了他两眼:“睡不着……”
“睡不着是因为我们在这把……你媳妇睡了?”
刘成端起酒杯,咕咚一口,没好气的回答:“快走吧,这些年我也想开了,钱我们不要了。只要能让他们少来吃点,我就满足了。”
“哼,你想的美,我们一走,来吃的次数会更多。到时候,他们心里都清楚,谁来也管不了,有恃无恐,你就等着吧。”
听到吴树标的分析,刘成停顿了喝酒的动作,红着眼看了看两人,“你说你俩这么犟呢,谁都知道这堂山镇,没人敢惹宋书记,能拿他们咋的?”
大海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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