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担心一个人安危的,莫过于他的父母,寻常人家丢了孩子,还会苦苦寻找,夜不能寐,更何况皇上唯一的皇子丢失。”
“可是皇上您,竟然直接给了臣三日之期,甚至臣提出要先去天帝山请人,皇上也立刻同意了。”
“如果说皇上一开始就没有对臣报以希望的话,臣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连皇卫、京兆府也是给了三天期限呢?”
“听起来,好像皇上笃定了,皇子不会在这三日之内出事。”
“而且臣这次回来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是影都城里还是一切照旧,既没有官府挨家挨户查人,也没有满城张贴告示。”
“只是着了其他三部暗查,看起来倒好像不想把这事搞得太大了。”
随着黎九溪的陈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沉,慢慢的没有了任何表情,眼神不怒不喜的看向黎九溪,淡淡问道:“那你觉得这是为何?”
皇上没有反驳自己的话,黎九溪知道自己已经抓到重点,而且抓对了,目光灼灼的回道:“因为皇上收到了绑匪的威胁信息。”
“绑匪?”皇上似乎对这个词很赶兴趣,现在丢的是堂堂皇子,黎九溪居然用了这么一个民间的词汇。
但黎九溪并不认为这个词有什么问题。
“不错。抛开皇上和皇子的身份,目前的情况,完全可以看做一通绑架案,一般绑架案有两种动因,要么复仇、要么勒索。”
“现在已知的是,皇子无恙,所以我断定,绑架皇子的人是为了勒索。”黎九溪停下来看着皇上的脸色,皇上眼睛没有看他,而是定格在书案一角,微微出神。
没有反驳、没有否定。这样的反应,黎九溪知道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自信的继续说道:“绑架富商可以谋财,绑架官员可以借势,现在对方费尽心机绑架大微国的皇子,皇上,臣大胆推测,对方难道是要谋国不成?”
皇上的眼睛终于动了,目光凌厉转向黎九溪的面上,忽然冷哼了一声:“你当真,是那个为了烟花女子与境王大打出手的黎九溪?”
额……
黎九溪被对方这个跳跃性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许是做贼心虚,心里竟然有一瞬间有种被揭穿的担忧。
但好在皇上下一句话随之而来,“哼,果然传言未必可信,黎家的后人又怎么会是那样的草包呢。”
呼……
黎九溪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来只是感叹,不过你还真想错了,黎家原来那个真的就是个草包。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黎九溪的推论,“我还以为最先发现的会是吴问,他消息灵通,跟朕也亲近,不过官场多年,终究失了初心。
这样也好,你无权无势,也没有那许多心思,反而可信。”
听着皇上疲惫的语气,黎九溪心里颇有些感慨,都说做皇上最爽,岂不知做了皇上要顾忌的反而最多。各方势力要压制均衡,身边的人各个甜言蜜语,却没一个是真心。
就拿皇子丢了这事吧,皇上肯定是急,但是朝野里的各方势力,却说不定谁心怀鬼胎,巴不得皇子永远回不来呢,谁可信、谁能信,皇上心里都得掂量来、掂量去。
只有自己所在的镇妖司,空有品级,却基本不参与朝政,此时反倒成了清流。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从桌面的八宝格里拽出了一沓纸出来,扔在书案上,对黎九溪道:“既然你都猜到了,就看看吧。”
看来这就是绑匪留下的信息了,黎九溪两步走过去,也不管什么君臣礼仪,直接拿起来展开观看。
第一张是一张绢帕,上面不知道用什么写的,淡红色的字体。
“渠州九城换太子,三日为期。”
看来这便是太子失踪当日皇上收到的信息,虽然黎九溪不是很了解大微国情,但是一眼便看明白了,这人想要大微国的城池,九城……还挺贪心。
接下来是一张普通的宣纸,上面的字迹略显稚嫩,依然是淡红色的字体,写了一个故事:东城马市,刘大牙在寡妇邹氏房内过夜,辰时方起,欲行好事,忽听房外有李氏婆娘呼呵,责邹氏往自家门前泼脏水,乃是羞辱。
刘大牙急从后窗出,慌乱中掉落靸鞋。
虽然半文半白,但是黎九溪立刻就看明白了,说刘大牙和寡妇偷晴,结果被邻居给打断了,跑的时候鞋掉了。
可是这算什么?难道皇上除了监听百官,还有听百姓墙根的习惯?
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下面一张还是同样一张纸、淡红色的字体、稚嫩的笔迹,写了另一个家常里短的小事,同样是早晨发生的。
正要发问,忽然心中豁然,一共两张纸条,纸上描述的事情都是当日晨时发生的。
黎九溪抬头看向皇上:“这是皇子写的?”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幼子笔迹最难模仿,断不会错。”
“所以这些绑匪每天让皇子写一件今天早晨发生在北京城内的事情,向你证明皇子还活着。”
这道理就跟后世让被绑架者拿着当天的报纸拍照一个道理。
皇上无奈的点了点头,“所有涉事之人,皇卫都逐一查问,但是到现在,并无线索。”
黎九溪点点头,“既然他们敢把这个信息给你,自然是确定万全才会给你。”
皇上苦涩的一笑:“他们要抓皇子,不知道偷偷谋划了多久,如今短短三天想要破他们多年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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