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微受了惊吓,离一切方盒子形状的物什远远的,连追了一半的电视剧也不看了。
狗仔摸到医院的当天上午,乔宇澜立刻办了出院手续,将乔语微打包带回了家。中午的时间就有一大批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守在医院门口,来晚一步的他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乔宇澜一个人住在三室一厅的公寓里。房子大而空旷,没什么人气。乔语微打量着明显是刚布置好的房间问她哥:“我原来不住这儿么?”
乔宇澜揉揉她的脑袋没说话,乔语微也就没再问,开始在屋子里转悠,摸摸这个瞅瞅那个,连阳台上的盆栽都瞧了个遍,觉得没有一样是不新奇的。她床头的矮几上有张她和乔宇澜的合照,被她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个地方的画师真是厉害,居然能把人描得如此生动逼真。
乔宇澜见她盯着照片出神,便去自己屋里翻出本相册来丢给乔语微。看着妹妹一边翻照片一边露出惊叹的表情,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一瞬间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晚上乔宇澜开车带乔语微出去吃饭。乔语微坐在副驾驶座,让哥哥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眼睛眨都不眨地瞧着他开车。车里的空间多少有些逼仄,她想起那天晚上费尽气力才从车里出去的情形,面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紧张。
乔宇澜以为她这是潜意识里对开车有了阴影,不由得心疼地腾出只手拍拍她的头以作安抚:“以后哥给你当司机,要出门你就和哥说,保证随叫随到。”
乔语微那辆车还是乔宇澜给她买的。她行事一向恣意嚣张,开起车来也是油门一脚踩到底,方向盘打得飞起。从前没出过事,也就随她去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万幸人无大碍,但不说乔语微,反正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敢再让妹妹开飞车了。
乔语微笑笑说:“没事的,再坐几次就习惯了。”
司机不就是车夫嘛。天底下哪有让自家兄长给自己做车夫的道理。
乔宇澜之前在家徽菜馆订了间包厢。这会儿来吃饭的人很多,下车之前他变戏法似的掏出顶帽子扣在乔语微头上,将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她大半张脸。
乔语微开始不配合,被遮住视线的感觉很糟糕。但哥哥告诉她如果被人认出来就会被关到奇怪的方盒子里去,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虽然视线被遮住大半,但这并不妨碍乔语微四下打量。大堂里的灯光很亮,打在客人面上让人显得红光满面精神十足,处处都是人声鼎沸杯盏相碰,十分热闹。
进了包厢,乔语微才收回视线,刚想摘掉帽子,猛然瞧见桌旁坐着个人,慌忙躲到哥哥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观察,活像只藏了栗子的小松鼠一样。
顿时那人拍桌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乔宇澜你看你妹这副怂样!”
“杜滕,闭上你的臭嘴。”乔宇澜牵着自己妹妹大摇大摆地坐下来,对乔语微说:“这是哥的狐朋狗友,你之前也认得的。”
“狐朋狗友是这么用的么!”杜滕大声反驳,“大乔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他的大嗓门吓得乔语微打了个哆嗦,乔宇澜在桌子底下踹了杜滕一脚,“别吓着我妹妹。”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妹妹什么尿性。还吓着你妹妹,你妹妹不来吓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他说话的时候视线黏在乔语微的脸上,看得乔语微心里发毛直往后缩。果然是哥哥的狐朋狗友!登徒子!臭流氓!
杜滕瞧她那副要生气又害怕的纠结小表情,忍不住逗她,“乔妹妹,今天怎么舍得素颜出镜了?”
乔语微撇撇嘴,想起化妆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不高兴地说道:“那些胭脂水粉都好奇怪,我不知道怎么用。”
杜滕啧啧两声:“哟,还真失忆啦。不过乔语微不愧是乔语微,失忆都这么与众不同,直接把自己弄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乔宇澜直接用拳头教他做人,“不知道什么叫闭嘴哥教你,千万别客气。”
“杀人啦——”
乔语微端着作壁上观。
一顿饭就在杜滕的耍贱调戏中吃完了。乔语微吃得很愉快,毕竟以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的厨子的手艺虽然好,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道拿手的菜式。而在这个地方,女子不必拘于深院,也少了许多避讳,哦,不得不提一句,这里的男人大多数都孟浪无礼,半点都比不上她见过的那些翩翩公子,但尽管如此,在这里她活得逍遥自在,不受约束,吃遍美食,咳。
一顿饭吃完,杜滕已经敢无视乔宇澜的刀子眼和乔语微勾肩搭背了,还一口一个乔妹妹叫得亲热。
乔宇澜没说话,乔语微也多少明白在这里男女之间不怎么避讳身体接触,这样的勾肩搭背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因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杜滕一个过肩摔,只能委委屈屈地由他揽着,一边在心里咬着手帕哭——登徒子,不要脸,哥哥救我qaq
出了饭馆,乔宇澜和杜滕去开车,乔语微脚上的高跟鞋有些磨脚,一时也不想走这两步路,就站在门口等他们。
她靠着柱子四处张望,一眼就瞧到了认识的人,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有些开心朝他挥了挥手,“宋先生。”
宋景声听到有人喊他,抬眸正对上乔语微明亮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从前的乔语微见到他只会连名带姓的喊他,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但又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期待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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