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至极的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入众人耳,席宴之上所有目光都顷刻间聚了过来,几个月前瑶池之乱还历历在目,如今众人好奇心起,要看这素来高洁清丽的池笙上神该如何应对。
十多万年养成的上神威仪,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而显露出怒容来。
“不敢,狐帝的酒,本宫自然是要喝的。”池笙面容清冷,亦如她平日的模样神情,持了酒杯,一饮而尽。
白初眯眼,牵唇微笑:“帝君大喜,本尊除了亲自跋涉上玄穹之外,另给帝君带了几分薄礼。”
她上前两步,含笑向他走近,说话间,浑厚的神泽慢慢弥漫而起:“第一份礼,是青丘三月前已故的太子托本尊带来的,帝君一定要接住。”
话落,地动桌摇,席间酒盏顷刻全碎,碎片尖锐,冰寒渗人,似活了一般齐齐腾空而起,似离了弦的寒箭一般,直朝池夙而去。
变故只在瞬间,其势之凌,猝不及防,眨眼,血色四溅,万千碎片对着池夙穿身而过。
碎片破体而出,大红的喜服,自上而下裂出长短不一的划痕来。每一处裂开,暗红之色极快晕出,衣袍之上的金丝凤纹,顷刻间染成了血凤。
满座大惊,哗然声起。
白初淡淡扫眼过去:“本尊给玄穹境送礼,帝君还未表态,诸位怎的反倒更激动?”
众人一鄂,纷纷朝池夙帝君看去。
被万千碎片穿体而过的帝君依旧面容皎洁,目光清澈,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此礼,甚好。”
白慕灵元尽碎而亡,她拿碎片穿他一身,很划算。
“切肤入骨,一送就送了师父满身欢喜。”白初微笑,迎上他的眼眸,再近他一步,“阿初也觉得阿初这侄儿的礼,送得不错。”
“白初!”池笙眼一红,再顾不得仪态,直接一步抢在白初面前,“这事之前不是了了吗?你怎么还要――”
“师父,您这帝后才娶了一刻钟不到,就生妒不喜阿初见您了。”前面的路被池笙挡住,白初不喜不怒的从她身边绕过了去,剔透的眸子转掠,一瞬如秋水横波,满满娇意,一瞬又似寒潭清冽,寒冷彻骨。
她绕过池笙,伸指在她肩处一点,温婉笑了起来:“师父,您的帝后有些聒噪,阿初先让她安静一会儿。”
“被安静”了的池笙面容表情都维持着先前白初从她身边经过的模样,再发不出一点声,再动不了一点形。
满座惊愕,鸦雀无声。能轻易将池笙上神一指封住全身神脉,新任狐帝的修为该深到了什么地步?
白衣清冷,那微微睨起的眼眸分明在笑,笑意悦耳,所到之处,彻骨阴寒,惊得人每一寸骨血都不禁颤栗:“第二份礼,是阿初替哥哥送的,师父,告诉阿初,您会喜欢。”
池夙淡淡看她,依旧似在看着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那个小姑娘一般看着她,目里宠溺:“只要是经阿初的手送出的,师父一定会喜欢。”
声音清洵,温软入耳,白初微有一瞬恍惚,尔后,笑了笑,再走近他:“阿初也觉得师父会喜欢。”
两人此时已经隔得很近,几乎足尖要对上足尖。
池夙不避不躲,倘然看她,唇边笑意依旧。
玉壁青瓦,流光溢彩,在他的笑容后面,尽失了颜色。这样的笑,温润皎洁,风华难掩。刺得白初瞳里微现金辉兽泽。
广罗长袖无风自起,淡金的神泽在凝在指间,下一刻,素手皎洁对着池夙帝君穿胸而过!
长臂穿过他的胸膛,从他的背后而出,五指成爪,指尖尖锐且利。
滴答、滴答……
四周更静了,血液顺着她的指间流下,滴落到玉石地砖上,彷佛雪山寒梅尽数绽放,白中艳红,刺目惊心。
白色的衣服本就不禁脏,顷刻间也染上了鲜艳的红,她不急着把手从他身体里拿出来,反而抬眸看她,语声轻轻:“师父,您为什么不躲?”
池夙面上隐隐发白,他垂眸看她,看入她芳华明艳的面容,牵唇轻笑:“阿初给师父的礼,师父自然得好好接着。”
话音清洵,笑容无伤,神邸尊贵,依旧气质瑶华。
剔透双眸如降霜雪,她冷笑:“师父,您愧么?”
“阿初,你若想说的是狐帝。”他摇摇头,“我不愧他。”
“你不愧?”眸里金色陡然大盛,前一刻语声轻软,后一刻声寒陡厉:“他被你杀招神泽穿胸而过!神魂聚散!”
池夙目光静睿,淡淡游走在她的脸庞上:“阿初,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哥哥。”
白初面上一阴:“你什么意思?”
“先狐帝修为浩瀚,深不可测。即便他半点不避,我使的那分力道,也根本伤不了他。”他细细看她,并不在意她的手还穿在他的身体里,话说得不徐不缓,“我说的这话你也许不信,但是阿初,我没必要对你说假话。”
“阿初,你还不知道你的哥哥有多能耐。”他耐心说着,“世间没有人能伤得了你的哥哥。除非他自愿,这世间半点没有什么能拂逆他的意。”
心下猛悸,似有哪处重重被刀划开。
她狠狠盯着他,一双眸子全部变为金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哥哥是自愿寻死?自愿灰飞烟灭?”
他淡淡睨着她,三日前被狐帝下过锲的左臂又到了阵痛的时候,如刀绞针穿,灼辣难熬。他勉力维持着平静容色:“或许是。”
回应他的,是女子一声嗤笑,她沉金的眸色似锋刃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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