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一半,脚一软。
眼前的景象惊得女孩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树干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蛇,一条一条,红的白的黄的绿的花的,各种颜色的都有。
“二、二哥!有蛇!”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少年闻言头也不回,“我知道。”
女孩抱着树梢,身子微微发颤:“二哥……我、我怕……”
“你不怕我就不放它们上去了。”
“二哥!”
少年回头,“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
女孩沮丧着脸:“二哥最好了……”
“还有呢?”
“我最喜欢二哥了……”
“再说多些?”
“我最喜欢和二哥一起玩了……”
少年眯眼笑笑,手中折扇对着女孩所在的树梢根端击去。
下一秒,树梢断开,女孩抱着树梢从树上落下,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少年怀里。
白初隐了身形在一旁看着,怎么看都觉得这情形看着有些眼熟,但到底有多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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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几十年,匆匆眨眼而过。
女孩儿从长大,到出嫁,到生子,到死,过得飞快。
女孩死于一场地震。
那是女孩夫家安置在西蜀的一处别院里。
老了的女孩,和同样老了的女孩的丈夫在床上熟睡,地震突如其来,怪只怪别院的房间修得太大,房间里的东西摆得太多。
女孩和女孩的丈夫虽然在地震的第一时间从梦中惊醒,却在逃生的途中,不幸被高处砸下来的房梁双双压死。
死时,两人抱在一起,面对着面,房梁倒下,也不知两人有没有因为牙齿撞牙齿,鼻子撞鼻子而造成死后毁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的禾祀小朋友终于在这个时候结束了轮回。
实际年龄两百岁,岁数等同于凡间三、四岁的禾祀小朋友,在结束轮回的时候,心里年龄已经成功上升到了凡人的八十岁。
轮回一世,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于是,神身恢复过来的禾祀小朋友在魂魄离体的那一刹,惊慌着的要去搬开砸在“自己”和丈夫身上的房梁。
手刚伸出去,咦?这小短手是谁的?
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手时,禾祀还似在呆愣中没回过神来。
她是禾祀?那房梁底下那个是谁?
房梁底下是她?那禾祀又是谁?
那她到底是谁?!!生平第一次轮回,禾祀小朋友迷乱了!!
这个时候是想自己是谁的时候吗!周围没有其他生魂,就说明房梁底下那跟她睡了一辈子的男人还没死!
为了一世凡人,禾祀下意识的忘记了自己身上有法力,用小短手抱住房梁往外搬。
结果――
房梁太重,她手一松,“砰”的一声,刚才没死透的男人被她这一下给砸死了!!!
“唉。”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有鬼??!!!禾祀小朋友惊愕向后退了几步。
浅浅的碧辉光泽从房梁底下出来,碧辉散去,她的面前,站了个男子。
这个男子,一身雪白素衣光泽清染,立于于满室狼藉之中,似夜里月色辉芒皎洁,宁静,而不可捉摸。
仙姿卓越,俊秀出尘。
禾祀咽了咽口水,虽然相貌不同了,她却清楚知道,这个人,就是她在凡世同她过了一辈子的男人。
这个时候该干嘛?激动?高兴?认亲?扑倒?怎么扑!她现在是个小屁孩,人家却明显是个成年人!扑倒上去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禾祀怔怔看着他,一动不动。
面前这个人,是之前陪她过了一辈子的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了。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一对剑眉斜斜逸飞入鬓,眉下一双星眸,黑若幽泉深潭,探不到底。
四目对了一瞬,对方首先开口,“禾祀帝姬?”
声如碎玉,冰凉淡漠得没有一点儿温度。
禾祀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微微有些不自在,她点头,轻轻的应了声。
声音很低,低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身前这人没多看她一眼,“告辞。”
说着,转身。
等等,这句“告辞”是怎么回事?刚见面就要走?好歹也做了一世夫妻,既然大家都是神,就不能好好聊聊?男子你清冷淡漠就是我的菜,咱们好好熟悉熟悉等我长大后嫁你行不?
禾祀内心波涛汹涌,身体动作比心里想的要快,她飞快上前拽住男子一管袍袖,“不准走!”
被扯住袍袖的华戟步履一停,顺着袖子垂眸看下来。
那目光清冷,看得禾祀微微紧张,轻轻的松开了手,却又在即将完全松开的瞬间,又继续拽了回去。
一张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涨得通红,她低下头去,声音软软糯糯的,“我……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你知道我是谁,能带我回家吗?”
但凡经历过轮回的神,轮回之后,只回了神魄,另有半具神身需得去九幽冥府取。
华戟送禾祀去冥府,其实只是顺路。
冥府的殿门大开,两人刚进殿,就听得一阵熟悉的爽朗笑音自殿内传来。
“呵,竟然是被房梁砸死的?”
禾祀心头一跳,这声音,是她在凡世二哥的声音,“二哥?”
冥殿主位躺椅上,有人背对着他们躺在上头,手里一把她再熟悉不过的铁骨折扇。
凡间那一世,三个哥哥里,二哥与她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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