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他杀了什么?
这种事问都不用问。
即使如此,「果然」与「希望不是如此」这两种想法,让塞巴斯虽然感觉沉重,但还是开了口。
「......您说......什么......」
「嗯......我是说要你除去犯错的原因,将此次失误一笔勾销。把造成失误的原因放着不管,要怎么做大家的表率?你是纳萨力克的管家,是应该站在仆役之上的人物。这样不做处置的话......」
塞巴斯吐出一口气。
然后又吸了口气。
塞巴斯即使直接面对强敌也平顺如常的呼吸,如今却像是碰到捕食者的小动物那般紊乱不堪。
「塞巴斯。你是听从至高无上的我──们四十一人命令的狗?还是以自身意志为尊人?」
「这──」
「──你不用回答,拿出结果给我看吧。」
塞巴斯阖上双眼,然后睁开。
迷惘只在一瞬间。
不对,应该说他足足迷惘了一瞬间那么久。
他踌躇的时间·足以让科塞特斯、迪米乌哥斯或索琉香这些对无上至尊忠心不二的人们显露敌意。
花了这样长的时间,塞巴斯终于做出结论。
塞巴斯是纳萨力克的管家。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是自己愚蠢的犹豫招致这样的结果。
要是早一点向主人征求许可,就不会导致这样的下场了。
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塞巴斯眼中带着硬质的光泽,点亮起钢铁的光辉。
然后他转向琪雅蕾。
琪雅蕾抓着他的手指松开了。
那手指只在空中晃荡、犹疑了一瞬间,旋即无力地下垂。
琪雅蕾看着塞巴斯的容颜,应该是理解了塞巴斯的抉择吧。
她露出微笑,接着闭上眼睛。
那表情既非绝望,也不是恐惧。
她接受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承认了自己的命运。
就是那种殉教者的神情。
塞巴斯的动作也没有动摇。
塞巴斯的内心已经沉入深渊。
在那里的是有如钢铁般向纳萨力克竭尽忠诚的一个仆人。
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不服从主人赐与的绝对命令。
迷惘已被斩断。
剩下的仅有忠义之念。
塞巴斯的拳头紧紧握起,以瞬杀速度做为唯一的慈悲,朝琪雅蕾的头部飞去。
然后──
──一个坚硬的物体挡下了拳头。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妨碍我?」
「────!」
「......」
塞巴斯为了打碎琪雅蕾的头颅而挥出的拳头,被挡了下来。
科塞特斯的其中一只手臂,从紧紧闭起眼睛的琪雅蕾身后笔直伸出,阻止了塞巴斯的拳头。
竟然挡下无上至尊下令使出的一击,这难道表示科塞特斯怀有叛心吗?
然而塞巴斯内心产生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
「塞巴斯,你退下。」
塞巴斯虽然感到烦躁与疑惑,但仍打算挥出第二拳,然而一听到安兹所言,聚集在拳头上的力道顿时放松了。
主人并未出言斥责科塞特斯,而是制止了塞巴斯。
这表示科塞特斯挡住塞巴斯的攻击,是本来就说好的。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说穿了,主人的目的是要确认塞巴斯的心意。
微微睁开眼睛的琪雅蕾,应该是明白到自己眼前的断头台已经远去了吧。
性命不再受到威胁,让琪雅蕾的紧张情绪断了线,两眼带泪并全身发抖。
她双脚不住打颤,差点没倒下去,但塞巴斯没有伸手扶她。
不对,他是办不到。
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对她见死不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呢?
无视于琪雅蕾的恐惧,安兹与科塞特斯开始交谈。
「科塞特斯。刚才的攻击的确能葬送那女人的生命吗?」
「不会错。是立即致命的一击。」
「那么,我就此判断塞巴斯的忠诚没有虚假。辛苦你了,塞巴斯。」
「不敢!」
塞巴斯表情僵硬地低头。
「──迪米乌哥斯,你有异议吗?」
「没有。」
「科塞特斯?」
「没有。」
「......威克提姆?」
「绯砥丹绯青紫茶灰。」[没有]
「好。那么进入下一个议题。」
安兹弹响了手指后,站起来,伸出手横向一扫。
长袍因为反作用力而飘飞起来。
「由于塞巴斯等人的努力,我认为已经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了。没有理由长期逗留此地。现在立刻撒出这间房子,返回纳萨力克。塞巴斯,女人的处分就交给你了。我已经确认过你的忠诚,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我是很想这样说,不过在放她走之前,必须稍作检讨。若是让她随便把纳萨力克的事情说出去会很麻烦,你说是不是,迪米乌哥斯?」
「窃以为正如大人所言。既然还有未知敌人,最好尽量避免我们的情报外泄。」
「那么,该怎么做?」
「......应该先做个确认吧。」
「说得对......塞巴斯,琪雅蕾的处分就先暂缓。我想是不用杀了她,不过不能保证,记清楚了。」
琪雅蕾该如何处置,竟然会是连纳萨力克的最高负责人安兹都无法即刻下判断的问题,让塞巴斯难掩惊讶。
「安兹大人。我们要从这栋宅邸──从王都撒退,是因为我的失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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