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一个传说,曾有一个修行的人爱上了一女子,为了他愿意放弃自己所有只是为见她一面。
他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因为在他看来,每一次遇见都足以铭记在心,哪怕那时的他已化身为一座沧桑的古桥,静静地等她走过,尽管她浑然不察觉。
蓦然回首,仅莞尔一笑,愿我以最美的姿态遇见你。
这便是爱到骨子里了,相识相识相爱难相忘!
这入骨相思是一种特别的香料,取这世间四时之景最美的花朵最茂盛的木材炼制,又加入了伤心女子的滴滴热泪,蒸馏之后,埋在地底两年方能取出,闻者悲伤,
但凡是动情的女子就会感知到这香里的悲哀,更像是在顾影自怜自身。
看着眼前的男子,晚悦只觉得身子沉重,抱着他一点一点起身,“你可知,遇到你之后我有多快乐,现在就会有多痛苦!”
她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却句句跌落在桓鸩的心里,他知道那人与眼前的女子曾有前缘,她也挥剑斩断前尘,不曾想在她的心底深处还是念念不忘,
有的人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她没有忘
记也不曾忘记,不提他只是为了让时间渐渐冲淡这段孽缘,可是最入骨的感情,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不易被人察觉,
“高晚悦,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桓鸩的声音带着怒气,他知道白蔓善于用香料,刚才就觉察出不对,本以为只是一般的迷香,不曾想竟让她迷失了心智。
他曾听说白蔓在失意之时揣摩出一种香的制法,能让人想起脑海里最深刻的人,那个人他也曾用过,为了想起他最爱的母亲,
少则怡情,多则致命,
白蔓如今的用量不轻,看来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到陷阱里,他本不想参与,仍是执着的走了进来,此刻出现在眼前她内心深处最期盼出现的人正是元怙。
这便是他来的目的?
高晚悦伸手抚摸桓鸩的眉眼,“阿怙啊,真的是你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再次遇见他,她是不会主动去见他,而他晚悦相信亦是不会,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他们之间就是这样脆弱的关系。
娇艳欲滴的唇浮光掠影般撩过桓鸩的脸颊,晚悦只觉得他与平时不一样,脸颊似冰,此刻的他没有推开她,她反而更加大胆,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路散落在他的眉眼间,
桓鸩有些迷惘,看着怀里的人儿,她、她、她...竟有如此魅惑迷人的一面,注视着她烟灰色的双眸,安静美好,
缓缓凑近他的耳边,缱绻多情,迷离的双眼半寐半醒,多了几分妖娆妩媚,轻呼出些微鼻息,用鼻尖摩挲他耳鬓的绒毛,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我曾与你说过,所有欺负过我的人,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桓鸩有气无力的挣脱开她的怀抱,她这时如此难缠,他无法推开他,有一点松懈,他又会重新环上他的脖颈,无奈之下,严厉的对着她说,“高晚悦,你清醒点,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晚悦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哈~这也包括你...”
说到了这里她慢慢松开了手,不是她的,便不会死死抓着不放,最终手伤害的只有自己,她放手要放手的洒脱,这洒脱的背后,自己有多么的不甘、委屈、愤怒,都自己承受,与他人无关!
眼里的泪如决堤的河水,再也收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委屈得像个孩子,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是将他埋在心底,不与任何人提起,也不让任何人提起,他像是个过客,离开了她就当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日他既然背负在先,她便此生不会再见,他的一切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或许有一日可以在战场相遇,她亦不会心慈手软。
桓鸩不再说话,盯着她,眉峰紧紧皱着,高晚悦轻轻偎进他怀里,泪水鼻水流了满面,都蹭到他衣服上,他没有说话,表情略带嫌恶,也只是任由她随心所欲。
高晚悦越哭越凶,情绪激动,声嘶力竭,将他这么久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慢慢一切终归平静,大力的推开他,愤恨的喊道:“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你。”
来世不见!
生生世世不相见!
遇见他是幸运的,她在最初举目无亲的时候,他陪伴着她度过了最思念家乡的时候,遇见他亦是不行了,当她抛弃所有只为了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离她而去,她一无所有,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为了安幼厥,她必须咬着牙活下去!
哭了痛过,再次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男子,“桓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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