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麦朵虚弱无力,李云彤示意她不必回答自己的问话,朝本玛看了看。
本玛恭恭敬敬地答道:“正因为将要临产,所以才要将主人抬到室外来。”
李云彤仍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布赤小声跟她解释道:“这边和大唐不一样,在我们吐蕃,女子生育认为是不洁的,如果留在屋里生孩子下来,会招来厄运,所以不管是奴隶还是贵族女子,生产的时候一律都在屋子外面。只不过贵族女子会在屋外围帐幔,垫些毡垫之类的,相对来说条件好一些……”
“啊?”李云彤觉得不可思议,“都在外面生?哪怕是冬天也如此吗?”
布赤点点头,苦笑道:“是的,所以有很多奴隶和贫民家的孩子,如果生在冬天,往往母子都挺不过去。即使是贵族的女性,如果生孩子的时间过长,也有在外面冻死或者冻伤的。”
“难道就没有人对这点提出异议吗?这也太残忍了,难怪差不多的土地,但吐蕃的人口比起大唐来少很多,这样生孩子,只怕大部分都会夭折。这怎么行?你们把她抬进去,让她到屋里去生产。”李云彤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她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然后本玛她们只是互相看了看,一个个低下头去,谁也没有听从李云彤的命令,有一个使女从不远处的围幔里伸出头到,“再等一会,马上就铺好了。”
麦朵无力地朝李云彤笑了笑,“甲木萨,这是规矩,只有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能够挨过去活下来,才是天神所选,才能够做雪域的子民。”
说到后面,她的话里带了几分凄凉之意。
虽然现在不过是七月,但雪域的七月,到了晚上已经很冷,她这些个月本来就虚弱,这个孩子若是生在外面,存活的可能性非常小,甚至就是她,也不见得能够保住性命。
上一次生女儿,她就是九死一生,这一回,她还能有那样的好运吗?
“别听那些没人性的规矩,我们大唐女子生孩子,都是在屋里,也没见谁家会有厄运,除了不让男子进到产房外,根本没那些说法,甚至有些人家的男人,还会守在屋子外面,等着媳妇生产,也一个个都好好的,吐蕃这规矩不合适,得改一改。快让她们把你抬进屋里去,你不要命了吗?”
然而并没有人听李云彤的,甚至,那些使女还往后退了几步。
李云彤咬牙道:“你们也是女子,难道你们希望自个将来生产也都在外面吗?今日从麦朵这儿改起,他日,你们就也能因此受益。我以大唐公主的名义发誓,若有什么厄运,坏事,我一力承担,你们不用担心,快将她抬进去。”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她对麦朵的处境感同身受。
毕竟同为女子,她早晚也会有临产的时候,若是不早早争取到这些权力,等到她要生的时候,恐怕很难做主。
她不喜欢那种把性命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到了那会儿,能够维护她的人都是做不了主的,能够做主的人都是相信维护这种规矩的吐蕃人,不管是为人为己,她今天都必须要让麦朵进屋子生产,保她平安。
听了李云彤所说,本玛往前动了几步,扶住了麦朵,其他的使女们仍在犹豫。
“若是有谁不听,不按我的话去做,你们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凡是不听令者,即刻拉出去鞭挞三十,生死勿论。”李云彤彤冷冷地说。
见她动真格的了,那些使女、仆妇为了保住自个的性命,连忙抬起麦朵回屋。
麦朵脸色惨白,连声阻止她们道:“这,这如何使得?你们快停下,快停下。若是宫里因我而招了厄运,我就算死了也难赎其罪。”
“愚昧!你们不用停,快抬她进去。”李云彤仍然喝令那些使女将她抬进屋子,“……若因为在屋里生产就会有厄运,大唐的国运怎么可能那般昌隆?你尽管进去安心待产,不然就你这模样,只怕还没生下来就挨不过去了。”
麦朵仍然犹豫,本玛劝她道:“主人,您就听甲木萨的吧,您这样子,小王子很难平安生下来不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让泽仁公主怎么办?”
想到娇弱的女儿,麦朵松开了手,躺回肩舆上。
然而,两个稳婆听说要在屋里接生,怎么都不肯进屋,连连给李云彤磕头,年长的那个道:“甲木萨,使不得啊,若是在屋里给她接了生,我们都会被神灵怪罪,会倒霉的。求您饶了奴婢们,奴婢们不能进去给她接生,会倒八辈子血霉的。奴婢们情愿鞭挞,也不敢把厄运带给子孙啊!”
见这些人愚昧到这样的地步,李云彤知道,根本不可能劝说她们留下,就算强逼着她们进去,也不可能顺利接生,便转头吩咐布赤,“你速速回去,把我从大唐带来的那几个稳婆带过来,让她们帮着接生。对了,再找医婆备些生孩子时需要用的药材,一并拿过来。”
说完,她又对出来看情况的本玛道:“你找几个生过孩子的仆妇,把相应的事情先准备起来,等一会稳婆到了,再让她们接手。”
本玛慌乱地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叫人。”
好在热水,白布、剪刀什么的都是备好的,在本玛的指挥下,麦朵院里的人便一样样都准备了起来。
见麦朵越来越虚弱,李云彤又让人给她喂了几口参汤,鼓励她坚持下去。
“对于生产这些事,我没经过,也不懂。但你想一想,上回生的时候,那些稳婆是让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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