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没有出现索朗德吉期待的机会,诺阿莫带着那些个侍卫,把他看得死死,连他抬了手都会加倍留意。
禄东赞看似轻松,但他面色端凝,显然注意力仍然在自个的身上,索朗德吉暗忖,他若是不管不顾,当然也能想法子离去,但只怕无法全身而退。
如今事情已经揭穿,就是走了也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奋力一博,或者还能有些转机。
虽然双手被绑端坐在马上,但在路途中,索郎德吉并没有安份。
他看了看和他并肩骑着马的禄东赞,手指不为人觉地弹了弹,一团灰色的虚影从他的指尖弹出,悄无声息地向禄东赞疾射而去。
禄东赞虽然在忙着赶路,却仍保持着几分警惕,忽听侧耳风响,便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就在他以为自个躲开暗袭之际,就见那道虚影中还有一股淡的几乎闻不到,却颇为令人心神激荡的香味扑鼻而来。
与此同时,索郎德吉发出一声尖促的啸叫,不知道是在哪里躲着的雪豹便横冲着扑了上来。
禄东赞一转手,手里多了一把黑黝黝的利刃,阳光下,那利刃也是墨一般的黑沉,并不起眼,也看不出有多锋利。
但当他的利刃划向索朗德吉之际,索朗德吉只觉得自个周围所有的光和热都被那利刃吸噬进去一般,四周温度都下降了两分,就连他的睫毛和头发上,都沾了上冰霜,肌肤也感觉到微微的寒意。
“寒冰刃?你手头怎么会有寒冰刃?”索郎德吉大惊,寒冰刃传说是上古神器,能够凝水成冰,这只在吐蕃传说故事里出现的兵器,怎么会落到禄东赞的手上?
他奋力挣扎,念动咒语,想让禄东赞为其所惑,放下兵刃。
然而禄东赞就如他手中的那把小剑,冷若寒冰,坚若磐石,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将那只雪豹子刺伤,若不是索朗德吉让雪豹躲开,当即被斩杀都有可能。
看到雪豹哀叫着跑远,索郎德吉一阵心疼,这豹子从小就被他养大,如同他的一只猫般温顺,还从来不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幸好,禄东赞的手渐渐慢了下来,就连那寒冰刃似乎都不像先前冷寒。
“贫僧劝大相还是省省吧,还没听说过有谁能破这酥骨香的,这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不如你求求贫僧,也好给你个痛快?”看到禄东赞的模样,索郎德吉露出笑意。
他横了一眼,对离得还颇有些距离,打算冲过来的诺阿莫等人道:“贫僧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香只有贫僧能解,要是十二个时辰不解,大相就会骨头一寸寸酥软,变得如同面人。”
笑声未停,他的脸色突然僵住。
禄东赞已经驱马和他并行,用手一把将他提起,将他往地下摔去之际淡淡地说:“你太大意了,连我一直屏住呼吸都没有发现。”
诺阿莫等人已经骑马靠近,黑胖子诺阿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笑着说道:“喂,上师,你这路上就不能消停些吗?想在大相手里讨点好,你还嫩了些,别忘了,咱们大相可是以机谋善变闻名雪域,你只要翘翘尾巴,他就能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被摔得灰头土脸的索郎德吉被一个兵卫粗手粗脚的扶回马上,没有人问他刚才那一下摔伤了没有,也没人管动作太过粗鲁是不是会弄伤他。
索朗德吉头一回感觉到自己由一个受着人人尊敬的上师沦为阶下囚的滋味。
他的桃花眼里闪过几分阴毒之意。
“这个地方是不是最适合埋伏截人?”等行至措那湖附近,禄东赞勒马停驻,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处不太宽的小路,他们来得时候尚是白日,又因为跟着纸鹤没有注意,此时天色一晚,便看到路旁那些密密匝匝的灌木丛如同獠牙参差不齐,互相交错混杂在一起,在有些暗的夜色里,里面似乎藏着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这一行人。
索朗德吉的眼里透出一股冷厉的杀气,一直被绑着的手突然松开,手间夹杂着一点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向禄东赞那边飞扑过去,他瞄准的是禄东赞腰部的七椎刺去,只要让他刺中,禄东赞就不能再动弹,控制了禄东赞,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他才受了重挫不久,谁都想不到他还敢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索朗德吉扑过去的时候,禄东赞的腰间仿佛长了眼睛,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蛇,将腰腿迅速扭折到难以置信的位置,在躲开这一击的同时,将索朗德吉再次重重地抛到地上。
索朗德吉脸色惨败地再次被人扶上马,看上去甚是颓废,似乎连精气神都没了,只余嘴里一个劲的嘟囔。
诺阿莫他们大肆地嘲笑索朗德吉,笑他自不量力,竟然屡次挑战大相。
拍了拍索朗德吉的脸,诺阿莫说:“小子,别以为你经文念得好,就能对付咱们大相了。明跟你说吧,武力上能够胜过大相的人,也就赞普,要是论脑子,赞普都说他比不上大相,你要再这么不顾死活,只怕到不了地方,你就被摔死了。”
索朗德吉似乎没听到他的警告,嘴里仍然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囔些啥。
诺阿莫等人说笑着,就准备从小路骑马过去。
“停一下。”禄东赞喝止了他们,向四处张望。
灌木丛在夜色里看上去怪影重重,除了夜风吹拂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但空气中分明有血腥味,且越来越浓。
就在那血腥味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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