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目光投向坐在窗边,呆怔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勒托曼,低声问道:“可那日我听你和羊同萨说过将衣料熏香的事情,真和咱们无关?”
“当然无关!”玉苏不耐烦地回道,“咱们的主人不是那蠢笨之人,那边要出了事,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怎么会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当日不过是芒萨那边说起想将她的衣料换成甲木萨那种熏香,羊同萨跟她说用同样的香料不好而已,你犯不着疑神疑鬼的。”
她冷笑一声,“我看甲木萨这事可难查了,是谁把衣料先用毒浸染过,还是专门针对甲木萨常用的那种香,又是谁知道她爱养兰花的,借此动了手脚?这些事分开做什么问题都没有,等凑到了一起,却能令人中毒缓慢发作,如今查出来,距离当初动手脚的时日已经过去了不少,怎么查?如何查?”
“更别说羊同萨只是说了几句话,什么事都没做,没凭没据的,又怎么会查到咱们这儿来?”
卡米拉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加之另外两个大使女在色拉乌孜山地动时丢了性命,如今羊同萨跟前,最得力的就是她们两个,少不得要多操心几分,很快,她就因为忙碌把此事丢在了脑后,依旧像从前一般,尽心尽力地侍候着勒托曼。
这事,的确也像玉苏所说,没查出什么究竟,因为刚刚有点头绪,负责给宫里头供应衣料的商人及经手这件事的人先后都出了意外,这线索自然就中断了。
至于专门负责熏香和花草的使女,倒是在巴吉他们查的当日就招了供,但松赞干布为了查出幕后真凶,并没有对外宣布这事,只说几个人在招供前就畏罪自尽了。
至于其余没什么牵连的人,就在敲打训话之后,依旧回了原位当值。
过了四五天,李云彤也苏醒过来,勒托曼借问安之际好奇地向她打听中毒之事,但李云彤只说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恐怕不了了之。
各方面得知这消息的人,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
到底是什么事人要害自个,竟然用了这般阴毒复杂的手段?李云彤虽然不像禄东赞那般敏锐,可挡不住她会算卦啊,她醒了之后,立刻用三枚铜钱将此事卜了一卦。
卦象的显示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坎,坎为水。火在水上,水不能克火,是未济卦的卦象,未济卦是离宫三世卦,此卦爻位不正,表面上看极端恶劣,但变化在酝酿之中,未来充满希望……正好和她虽然中了毒但并未因此送命吻合。
也由此可见,对方原本是打算要了她的性命。
而这个卦象对于身体方面的解释则是:血脉不顺,用药谨慎。
李云彤不由陷入沉思,令她清醒的药是索朗德吉和李太医共同参研而定,可按卦象来看,那药似乎有不妥之处,可李太医是她从大唐带过来的人,怎么会和苯教的人勾连在一起呢?
若是索朗德吉暗中动了手脚,以李太医的医术,会看不出来吗?
之前对李太医完全没有怀疑的李云彤,不由生出几分疑惑。想了想,她唤春草,“你把马太医和陈太医都叫过来,把前些日子我用的那些药,给他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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