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琳琳一个脚在门外,一个脚在门内半响都没动,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云彤觉得奇怪,正欲开口问,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口。
就连眼前的光亮都突然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试图站起来,结果发现自个手脚也不能动了。
李云彤急得直冒冷汗,并没有什么绑着她,但就是不能动弹,能够动的只有眼睛,她睁大着眼睛东张西望,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黑而寂,没有一点光亮,比夜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李云彤仍然尽量将双眼睁大,像是这样的话,她就能不错过一点动静。
跟着,她感觉到了自己坐的那张椅子在移动,感觉到了椅子似乎往门那边移去,因为她闻见陈琳琳身上的香气。
碰到陈琳琳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迸出三个字,“拉住我……”
其实她本想说“拉住我的椅子”,可是在讲了那三个字之后,力气已经耗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是那三个字,都令她如同挑了千斤重担,累得快要趴下。
原本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云彤,在说完那三个字后,已经呈瘫软在椅上的姿势。
她几乎累得要昏过去。
想到师傅曾经教给自己的法术,李云彤试图通过控制自己的呼吸,来清除身体所承受的那种重压感……
因为不能动又看不见的陈琳琳正在恐惧时,突然听到李云彤所说“拉住我……”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没想到那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拉住了那把正移动的椅子,感觉到有一股力将自己往前拖,正在角力之际,已经感觉到椅子要脱手而去的陈琳琳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就连脚步似乎也能移动一些。
她听到黑暗中李云彤深呼吸时所发出的“哧哧”声,莫名地心安下来。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是缪锦绣。
原本该担忧的陈琳琳此刻却很高兴。
能够尖叫出声,说明缪锦绣还好生生地活着,还能说能叫。
她有些兴奋地张大了口,扬声问道:“绣……绣?”
发现自个也能说话了,陈琳琳更加高兴。但当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又发现一如之前那般,张不开口了。
“你不要想那么多,也别恐惧,就会发现要容易开口些。”李云彤的这句话说得很慢,像是一边调息一边在说话,她似吟似唱了几句梵音,然后道,“现在你再试试。”
陈琳琳试了几回,发现还是不行,沮丧地说:“我说不……”
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呀,我能说话了。”
此刻,虽然仍处在黑暗之中,但是陈琳琳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先前那股束缚着她不能动弹的无形的压力,已经消失。
虽然是在这般境地,听见陈琳琳的这句话,李云彤还是莫名觉得好笑。
“你——”刚说了一个字,李云彤的话就被一阵极其剧烈的震荡打断。
震荡来得太突然,好像地龙翻身一般,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震荡却令她们站得站不住,坐得坐不稳,东摇西晃。
就好像这屋子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摇晃了一般。
等到震荡消失,李云彤立刻扶着椅子把手,端起身来。
她看着四周的黑寂沉声问道:“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吗?”
没有听到回音,但她又用十分流利的吐蕃语问了一次,“我是大唐文成公主,也是吐蕃的赞蒙,究竟是谁在这里?”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随着李云彤说话的声音,缪锦绣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她惊恐地叫嚷道:“天,这是什么地方?天怎么黑了?”
紧接着,李云彤听到陈琳琳的声音从自个身边往缪锦绣那边去,听到陈琳琳急促地叫着缪锦绣的名字:“绣绣,你在哪里,你怎么样?”
她走得非常急,因为走得太急,又是在黑暗里,以致没走出几步,便跌了一跤。
陈琳琳仍然连滚带爬地往前,喊着缪锦绣的名字,“绣绣,你别怕,我们在这边,你等在那里别动我,我过来找你。”
听到陈琳琳在情急之下,没有再像平时那般喊“缪贵人。”李云彤的嘴角勾了勾,她的这两个滕妾真是颇有意思,明明两个人互相间非常关心对方,但在自个面前,却一直装作两人不大要好,连称呼都是客套疏离。
到底是患难见真情啊。
在这一刻,李云彤想到了自个的妹妹,还有其他家人。
她双手合什,默默念起了大悲咒。
黑暗像是被什么驱赶着一般,慢慢散去,柔和的光亮慢慢显现,并逐渐扩大,屋子里重见光明。
见陈琳琳还在地上,端着盘点心跑过来的缪锦绣把盘子往李云彤手里一塞,就急切地蹲下去将她扶起。
她将陈琳琳护在怀里,大声叫道:“你是谁?为什么不敢出声?连面都不敢露,就整这些吓人的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把先前的恐惧全部都喊了出来,而陈琳琳此时才觉得后怕,伏在她的肩头上,哭了起来。
李云彤正想劝慰她们几句,想叫她们先吃些点心垫一垫,但她还没有说,就见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走得极慢,像是快要走不动,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等走近之后,那人看到李云彤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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