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开索朗德吉站起身后,缪锦绣才发现在那边的丛林里还藏着一个人。
她看见的同时,李云彤也看见了。
那人一步步缓慢而沉重地向她们靠近,手里拖着一把重剑,剑锋在地面上划过碎石,相互撞击后闪出一路火花。
看上去来意甚是不善。
李云彤与缪锦绣对望一眼,相携着准备往后逃离,缪锦绣退得特别急,她惦记着还在木屋里的陈琳琳,她不知道李云彤的咒语会不会有其他影响,有人能够闯进密林了,意味着也会有人进到木屋。
退了几步,李云彤看清来人身上的蟒袍玉带后,停住了脚步,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出声相问,“赞普?是赞普吗?”
那人却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沉步走向她们。
“赞普?”李云彤觉得衣服像,可那人的身影在林木中,看不大清楚,她便有些怀疑地又问了一句。
缪锦绣先是退了两步,记起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又连忙向前走,将李云彤护在身后,跟着问道:“你是谁?为何穿着赞普的衣服?”
那人仍充耳不闻,并不答话。
缪锦绣正要有所动作,那人却突然间快速走动,走到跟前,一把将她给推开,然后脚步踉跄虚浮、摇摇晃晃地冲着李云彤走了过去。
李云彤往后疾退,却被索朗德吉在后面挡住了去路,一时间,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索性站定,看着走过来的那人,待走得近了,李云彤松了一口气。
靠得近了,她便认出了那张脸——尽管上面血痕污泥交加,但剑眉星目,紧紧抿起的唇角,却正是松赞干布。
但看他那模样明显是有些意识不清,李云彤有些犹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被人控制了,糊涂到癫狂将她胡乱砍杀,便朝旁边避了避,同时轻声地喊:“赞普,赞普——”
缪锦绣也看出松赞干布的不对,试图上前拦阻。
索朗德吉看到松赞干布满脸惊讶,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他朝前行了几步,看着松赞干布疑惑地问:“赞普?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满脸的血?贫僧不是说了让您在外头等着,一定将赞蒙平安给您带出去吗?您怎么跟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说,他一边又叫缪锦绣去扶人,“贫僧看赞普似乎有些不好,你先扶他在那边坐下再说。”
松赞干布却阴沉着脸,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扶他的缪锦绣一眼,蛮横无礼地将她猛地推开,再次如同鹰隼般敏锐地看向李云彤。
他的眼神虎视眈眈的盯住了李云彤,像是不认识她了,要吃了她一般。
缪锦绣被他那一推,推倒在地,撞在凸起的石壁上,痛得惊呼,一时没有爬起来,她抬眼看着李云彤,满是担忧。
看到松赞干布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李云彤一颗心七上八下,掌心里全是冷汗,松赞干布越是靠近他,她越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担忧。
她也不知道自个的咒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原以为解除了禁锢便没事的,但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其他的影响。
靠近李云彤时,松赞干布突然仰头长啸一声,宛若狼嚎。
他举剑的手高高抬起,另一只手则撕扯着这只的手臂,就像自己和自己搏斗一般,不想让那剑砍下去。
离他正面不远的李云彤,他左侧的索朗德吉,地上的缪锦绣齐齐吓了一跳,全都屏了声息呆呆地看着他,暗想赞普是不是疯了?
回过神来后,索朗德吉和缪锦绣都挡在了李云彤的前面,却见松赞干布将那剑丢在一旁,圆睁大眼张臂猛地往前一扑,连推带撞,准确无误地拨开索朗德吉和缪锦绣,拉住李云彤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两人身后扯了出来,拉扯到自个面前。
李云彤试图反抗,但她那点花拳绣腿在松赞干布面前根本不够看,到最后就像是心甘情愿地走到了松赞干布面前。
这一天一夜的,发生了太多事情,李云彤已经顾不上害怕,或者说是麻木了,比起陈琳琳她们的恐惧,她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从容。
但此刻,面对松赞干布那血红的双眼,那已经不像人类的双眼,李云彤颤抖着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赞普要做什么?”
松赞干布没有回答,他比李云彤高许多,此刻微低下头,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猎物,呼吸灼热,眼中的弑杀之色和挣扎相互交替。
虽阳光灿烂照在身上,虽周遭阴雾散去一派风和日丽,鸟鸣瞅瞅,李云彤却觉得自个置身冰川,孤寂而清冷。
松赞干布的手已经掐上她脖子,没有人能帮得了她,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救下她。
冲上前来的索朗德吉已经被松赞干布一脚踢开,此刻趴在地上痛苦不堪,起不了身。
缪锦绣跟着索朗德吉往前扑,张口就朝松赞干布的手臂上咬去,却被松赞干布毫不犹豫地一掌扇开。
李云彤见机,便“啪!”地一声,响亮地抽了松赞干布一个耳光。
她必须唤醒松赞干布!
结果松赞干布恍然未觉,那只手仍然掐着她的脖子不放。
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大手渐渐缩紧,李云彤努力吸气,呼气,加大呼吸……她努力睁大眼睛,沉默地看着松赞干布的眼睛。
此刻,周围的声音在她耳边隔绝,她什么也听不见:周围的景致从眼前散去,好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是努力吸乎,静默地看着松赞干布的眼睛,想从那双充满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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