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彤没想到自个偷偷溜出宫也能撞上松赞干布。
要不是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龙涎香气,她都不会抬头。
因为刚从客栈出来,这个地方是李云彤和大唐那边通信的一个联络点,被松赞干布这样撞着,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吐蕃的事情,但若是解释起来,为何不走驿站往来通信,反倒用这种背着人的方式确实有些说不清,所以她有些心虚。
她抬头看向松赞干布,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却看到松赞干布唇角向上,一脸灿烂笑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显然,要不是他故意为之,李云彤就算走得急,身边有秋枫她们护着,也不可能会撞他怀里去。
“赞普……”李云彤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偷溜出宫的事情,她看着松赞干布,就仿佛是受惊的小兔子般,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看他。
松赞干布捂着嘴笑了笑,扶住李云彤的肩令她站稳,然后自己稍微退了一步。
毕竟,李云彤这会儿身着男装,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看着有些古怪。
他这一退,李云彤就觉得逼过来的那股子气压减轻了不少,不由松了口气,不那么紧张了。
真是个不会干坏事的。
松赞干布暗笑,扭过头去,声音平静无波,“巴吉。”
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巴吉立刻从街角现身,递了两支冰糖葫芦给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从巴吉手中接过冰糖葫芦,递了一支给李云彤,笑着道:“你不是说在吐蕃吃不上这个嘛?尝尝,正不正宗?”
李云彤没有接,看着他的神色冷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松赞干布跟她是偶遇,没想到竟然是故意跟着她来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两支提前准备好的冰糖葫芦拿在手上了。
松赞干布看她的神情,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听说他们把这冰糖葫芦做出来了,所以出宫来看看,本想带回去给你吃的,没想到会在街上看到你。”
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承认,之前让你撞上我的,这个确实是故意的。”
李云彤听了松赞干布的解释,莫名地松了口气,想到自个冤枉了他,赶忙将他手中的冰糖葫芦接过,咔嚓咬了一口下去,嚼了几口连忙咽下,仰着脸蛋略带些歉意讨好的笑道:“酸酸甜甜,很好吃,是用什么果子做的?”
“本地的一种小果子,跟大唐的山楂有些像,要小些酸些,所以他们先用蜜水泡了,再挂糖浆。”松赞干布耐心地解释,他看着李云彤眉开眼笑的模样,又看看那个被咬了一半的糖葫芦,意味深长的说,“这种酸甜的果子,你喜欢就好!”
“你办完事,早些回宫去。”松赞干布并没有问李云彤在此做什么,说了两句便摆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注意安全。”
他看向静立在后面,低着头的秋枫她们,“护好你家主子,若是有半点差错……”
他没有直接说怎么样,但秋枫几个都觉得心头一寒,连忙应是。
李云彤赶紧行了个礼,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恭敬,“赞普您慢走。”
松赞干布转身,嘴角噙笑,平日里总是从容镇定的文成,也有这种小女儿态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只有当她跟他生份或者讨好的时候,才会用敬称跟他说话。
松赞干布干净利索地翻身上马,很快就在侍卫们的簇拥下驰骋而去。
李云彤拍了拍自个的心口,完全放松下来,笑容灿烂明媚。
不管松赞干布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反正她出宫之事,就被这么轻轻揭过去了。
骑马离开那条街后,松赞干布便下了马,扭头对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巴吉道:“既然那间客栈是赞蒙要用的点,你就交待让人平日看顾着点。”
巴吉听得有些不大明白,便回了一句,“赞普放心,属下会让人紧紧盯着这客栈跟赞蒙的联络,设法拿到赞蒙送出去的信。”
松赞干布看了他一眼,“不用,本王的意思,是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是赞蒙的地方,不要让人有攻击她的借口。”
巴吉感觉到松赞干布语气里的凝重,连忙点头:“赞普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他抬头看了眼松赞干布,小心翼翼地说:“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知道巴吉的意思是用不用查看李云彤跟大唐的通信,沉思一下,松赞干布摇头道:“不用。”
她是他的枕边人,若是他一片赤诚待她,她还一心只向着大唐,只能说明他所做所为太失败了。
他要她的心,要她的心里装着他,装着吐蕃,就像她牵挂着大唐、牵挂着她的亲人那样。
他垂垂首,咬了口手里的另一支冰糖葫芦,交代道:“这果子还有些太酸,让那间铺子再改进改进。”
刚才他可是注意到李云彤咬那口时,被酸得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
……
因为遇到松赞干布,李云彤也就没有在外逗留,办了事后迅速回了宫,回到她的东月宫,她还看着手上余了几个果子的冰糖葫芦发呆。
松赞干布竟然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让人去做冰糖葫芦……这也太体贴了吧?
这个男人,狂妄自大的时候令人恨得牙痒痒,这体贴入微的时候,又令人……心里发软。
冬晴小心的看着她,轻声问道:“赞蒙,这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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